相怜

我睡了一觉，只是忽然感觉有只手轻轻抚平我紧皱着的眉头，再睁眼时发现原来是黎墨。

苏昭宁“你怎么回来了？”

苏昭宁“可是黎相夫人又欺负你了？”

他见我醒了，轻手轻脚爬上床，伸手轻轻抱住我，像是对待一个易碎品一般小心翼翼。宁静的夜里除了窗外的风声，便是他的呼吸声和说话声。

黎墨“许久不见，我想你了，便回来了。”

黎墨“可我没想到回来却看见你躺在床上，听宫里人说是因为日夜劳累，悲伤过度，这才晕倒。”

他伸手撩起一缕我的发丝在手中把玩。

黎墨“皇夫已逝，望陛下节哀顺变。”

……节哀吗？

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一开始是哀而不能现，现在是没什么可哀的。

我闭上眼睛靠近他，让他看不见我的表情，偷偷勾起了嘴角。

不过这些话我也只能在心里默念罢了。

他像是想起什么美好的事物，忽然勾唇笑了一下。

黎墨“我记得初见时的陛下一脸灿烂，生机勃勃充满活力，永远是宫里最鲜艳的一抹颜色。”

黎墨“可你现在看起来很憔悴。”

黎墨“你不要总是这样，我很害怕。”

黎墨“你也看看我，可以吗？”

他的语气染上了祈求，卑微而渺小。

像只流浪的小猫，跟着我要我带他回家，给他一个家。

我也回抱他，安抚似地用手掌轻轻拍打着黎墨的后背。两个人躺在床上互相拥抱着，亲密而温情。

苏昭宁“好，看你。”

我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意料之外，竟触摸到一片湿润和温热。

……哭了？

苏昭宁“怎么了这是？”

我愈发慌张，毕竟我长这么大还没怎么见过男孩子哭，还是因我而哭。

苏昭宁“阿墨不哭了。”

他在听到这话后猛的止住了眼泪，震惊而呆滞地凝视着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他望着我沉默良久，然后拿开了我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奇怪地叫我摸不着头脑。

黎墨“陛下日夜操劳，还是早些休息吧。”

我没有闲工夫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在意他的小情绪。我也转身背对着他，刚睡醒一觉，再闭上眼睛却是难以入睡。

黎墨“睡着了？”

我没搭理他。

兴许是以为我睡着了，他又转了回来，靠得更近了些，伸手搭在我腰间。

我想我真是看不透他。

他离我很近，说话和呼吸出来的气息不断喷洒在我脖子处，只觉得酥酥麻麻。

黎墨“昭宁。”

黎墨“我只有你了。”

说着，他抱得更紧了些。

黎墨“你别不要我。”

心弦触动，我索性抚上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同他十指相扣。承诺似的话传入他耳中：

苏昭宁“不会不要你的。”

黎墨“陛下……”

我转了个身，同他面对面，主动吻上了他的唇，似温柔的安抚。

黎墨先是瞪大了双眼望着我，随后闭上了双眸，随着我沉沦其中。

相扣的十指握得更紧，唇舌交织，难舍难分。

苏昭宁“为何说只有我了？”

黎墨“臣的母亲，病逝了。”

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世，我便不想再明知故问，毕竟这是他的一道伤口。

苏昭宁“嗯，以后就待在我身边吧。”

许是我平平淡淡的语气让他觉得奇怪了，主动问起了我：

黎墨“陛下都不问些什么吗？”

苏昭宁“我知道的。”

苏昭宁“一切我都知道。”

他愣住了，自认为滴水不漏，未曾想早已被人看透，知道得一清二楚。

苏昭宁“朕允你回去为母亲守孝。”

苏昭宁“倘若在相府再受了委屈，便拿朕压他们，知道吗？”

他望着我笑了，透着月光我能看到他明亮的双眸。

他同我开起了玩笑：

黎墨“这岂不是恃宠而骄？”

黎墨“这传出去臣可是要被骂妖妃的。”

苏昭宁“你可不就是妖妃吗？”

黎墨“别，我可不想当妖妃。”

黎墨“遗臭万年，死了都得挨骂。”

他伸手搂住了我，将头埋在我的肩膀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黎墨“所以陛下更是得好好的，省的群臣抓到机会给我扣黑锅。”

我伸手摸了摸他顺滑的头发。

苏昭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