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辞的眼睛不好,此时正戴着顶遮光的帽子,周围一圈的纱布挡着,叫人看不清他是谁。
我原以为他不会参加这秋猎,倒没想到他不但来了,还想争这好彩头。
苏昭宁“去吧。”
苏昭宁“也好让群臣看看朕后宫里公子们的实力。”
苏昭宁“朕宫里的公子,怎么会是徒有一副皮囊的花瓶呢?”
宋时辞没往靶子的方向去,反而策马往远处跑。在众人摸不着头脑之时,他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从背后拿了三支箭,三箭并发,三箭先后射中靶心。
还真是……够出风头。
不知柳茗谏怎么了,在马上呆愣愣的望着那靶子,像是觉得不可思议。
柳茗谏素来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应该也不会因为被人抢了风头打了脸而这般反应吧?
宋时辞策马回来时,柳茗谏这才跟着身边的人鼓起掌来,还特意提高了说话的声音:
柳茗谏“不知是陛下宫里的哪位公子?”
柳茗谏“箭术这般厉害,倒是让臣起了结交的心思。”
宋时辞“宋时辞。”
柳茗谏“宋……原是那位因剑术精湛入了陛下眼的宋公子。”
宋时辞“不过是被丢进深山,同山里隐居的老夫子学了些皮毛罢了。”
宋时辞跟柳茗谏聊的愉快,看起来很是投缘,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宋公子性情清冷,不是个愿意随意与别人攀谈的人,更何况是素不相识的柳茗谏。
莫非……是旧相识?

这秋猎的典礼除了柳茗谏和宋时辞叫我心中有些惊喜,竟再无什么表现能叫我觉得有意思。
无聊至极。
不过也不怪他们,毕竟昭国早些年内忧外患,武将们都被派出去平定叛乱,镇守边疆了。而这京城只余下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这秋猎又怎会有意思?
我这样想着,猎场上忽然传来叫好声,我便循声看了过去——

一身披红色斗篷的女子正在马背上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花式很多,叫人眼花缭乱。
我犹记得是位满族的小姐,自小便学习骑射,性情耿直飒爽不拘小节,是女子中少有的角色。
叫什么来着……
傅临渊“陛下看得这般认真,可是对这女子感兴趣?”
身旁跟着的傅临渊恰时解了围。
苏昭宁“朕觉得她眼熟,却是想不起名字来了。”
傅临渊“原是瓜尔佳氏家族的小姐,如今入了关,随了汉姓,便叫关曦月。”
傅临渊瞥了我一眼:
傅临渊“莫非陛下还好女色?”
我接着傅临渊的话,胡说八道起来:
苏昭宁“这般特别的美人,想不喜欢也难。”
傅临渊“臣认为。这样烈的性子,想来是不喜欢待在宫里的。”
我有些诧异,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当真。
苏昭宁“也是。”
苏昭宁“昭国有女帝,女侍官……可似乎并未出过女文臣和女武将。”
傅临渊很快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傅临渊“陛下是想让关曦月开这个头?”
我没否定。
哪怕昭国是女帝当政,可在这这片有着这样多国家民族的土地上,昭国到底还是重男轻女。
身为女子,我并不想看见这样的结果。
苏昭宁“你觉得如何?”
傅临渊“可这关曦月到底是位满人……”
我打断他想说的话,同他解释起来:
苏昭宁“她既入了关,取了汉姓,臣服于昭国,日后便是我昭国的子民了。”
苏昭宁“就和如今的北蛮人一样,都是我昭国的子民了。”
若想统一这山河,怎能拘泥于这民族血统?
傅临渊“明白了。”
他很聪明,很快便能读懂我心底藏着的野心。
我看我的眼神忽然流露出几分欣赏,是知己相遇才有的感觉。
傅临渊“陛下心中的昭国山河,着实辽阔。”
……他又何尝不是位野心勃勃的人呢?
我摸着马背,眼神不自觉瞟向一旁落寞的边羡之,早已出现在心底的计划隐隐叫我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