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伦第一次醒来是在深夜,是被噩梦吓醒的,梦中芙赛丝如冤魂般穷追不舍,最后掐着她的脖子掐着她的脖子将她从悬崖上丢下去。
虽然在梦里她感觉不到痛,但是这个梦确实吓得她浑身冷汗。
漆黑的病房内空无一人,烧伤的刺痛,走廊上昏黄的灯,心中的惶恐她用尽了方法也无法安宁,似乎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心悸就不会停止。
将全身蒙在被窝里,紧闭着双眼,她也不知到底后来有没有睡着,总之最后熬到了天亮。
到了早上八九点时,医生进病房查寝,见她已经醒来还有些惊讶,检查后并无大碍并离开了。
没过不久,警察就到了,即使他们穿着便衣,雪伦也认了出来。
带头的男警官坐在她病床边的椅子上,面带礼貌的微笑:“你好,您就是雪伦吧?我是来调查这次火灾的警察,接下来会问您几个问题,请您如实回答。”
雪伦淡淡点了点头,却是想发问又隐忍着沉默了片刻,声线颤抖着问他:“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她……”警官略做停顿,有些犹豫,“她在去医院抢救的路上不幸去世……”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雪伦心中其实并无多大的情绪起伏,毕竟这早就在预料之中,也是计划之一,可是不知怎么,鼻子莫名地酸了起来,温热的泪滴顺着脸颊划落。
“……您节哀顺变。”
这眼泪一落起来,便止不住了。雪伦坐在床上,胸口发闷,充满了一种怪异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却叫她着实痛苦。
半晌,她才控制住了低落的情绪,示意警官自己无事并继续。
“请问您可否知道是为何而起火?”
雪伦无辜摇头:“不知道。”
那警官想了想,又问:“你们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我们在找律师打官司,终于找到了律师,所以自己做烛光晚餐来庆祝,晚上喝了点酒,后来晕晕的睡着了。”
“监控显示你曾经出到大街上来一次,后来又回去了,是怎么回事?”
“……”雪伦心中一惊,没料到那老旧郊区还有监控,面上却不动声色,假做思考后状,“……我……那天我好像喝醉了……我也不是很记得是为什么。”
“从监控里看您的动作可不太像喝醉了的人,仔细想想。”
“……我真的记不得了……好像是出去过一次,但是不记得为什么了。”
“好吧。那芙赛丝女士又是为何从高楼中跌落?”
雪伦闻言怔了两秒,随即又皱起眉低下头,似乎回忆起不美好的事情:“……都怪我……都怪我,我没抓住她!……我们跳到对面的房间,她都跳过来了但是我没抓住她!……都怪我!……”
说着说着,她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紧抓着被子,那对明亮的眼睛中蒙上雾气。红红的眼圈,在苍白的脸色姣好的面容映衬下尤为明显,颇像只人畜无害惹人怜爱的小白兔。
警官连忙安抚她,但是他明显不太会说话,越说雪伦哭得越凶,最后被来查房的漂亮女医生姐姐轰走了,她才在医生的安慰下慢慢平静下来。
“你好雪伦,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安爵.勒弗黛。”基础的检查无误后,勒芙黛淡淡的询问她,“你现在还有哪里不适吗?”
“……脚疼腿疼头疼。”雪伦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
勒芙黛无语:“……好好静养些日子就不疼了。”
见雪伦乖乖的“哦”了声,她准备便离开,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对她不冷不热地道:“你的伤如果不感染,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就不能迟几天出院吗?……”雪伦小声嘀咕着,想起家里那个恶魔就头疼,芙赛丝不在,法律道路是彻底走不通了,她还需要时间想想其他的办法。
却不想这话勒弗黛听到了,不悦皱眉,语言也跟着不友好起来:“有很多患者比你更需要住院治疗的名额。”说罢不等她解释,抛下个背影匆匆离去。
“诶不是……我……”莫名其妙被怼的雪伦欲哭无泪。
接下来的养病时光,总体来说雪伦还是度过的很愉快的,除了威廉斯来找她那几天,那软硬皆施就为了让她接着回去帮他赚钱的模样每次都能让她恶心整整半天。
此外,出乎意料的收获便是能与勒弗黛成为朋友。
勒弗黛是医院顶尖的医生,主修临床医学而且对心理学也颇有研究,但最独特的还要属她对于情绪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
第一次威廉斯来医院找雪伦,先是把周围的保安全都赶了出去,然后跟她“和颜悦色”的讨论。
“你乖乖的听话,不要乱跑,不然我就只好让你待在家自己反思一段时间。”威廉斯坐在雪伦床边边帮她削着苹果边说着,温情的眼神中遮不住透露着算计和不容违抗的坚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你这是非法监禁。”她面无表情,语气也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不急不慢的将苹果递过去:“我这是为了保护你呀,外面坏人多,万一谁把你绑走了怎么办。”
“……”雪伦不接他的苹果,也不应声。
“好了,我替你决定了,好好养伤,其他的别担心,我的保镖会保护好你的。”说完将苹果强行塞到她手里,转身离开了。
“……”打量着手中削得颇为漂亮的苹果,她眼底暗色起伏,思考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时竟想得出神。
“你现在需要静养,别那么焦躁不安的。”勒弗黛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雪伦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旁边。
“你很讨厌他?”她看向在门外交代保安的威廉斯。
回神,雪伦苦笑道:“我表现得很明显吗?……看来演技退步了啊。”
“没有,我对情绪的感知格外灵敏而已。”勒弗黛没什么表情的解释,“不过很少见到这么强烈的情感……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听这话,雪伦狐疑的眯了眯眼,似乎是在怀疑她的目的。
两人僵持了片刻,勒弗黛拉来椅子坐下,心平气和:“我也能算半个心理医生,也许能帮你解开心结——也是为了你能早点养好伤出院。”
又是短暂的沉默,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出火花,雪伦居然惊讶的在对方淡漠的眼中寻到真诚的痕迹。
“……他打我。”当勒弗黛快要没耐心时,雪伦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他是你?……”
“是我爸。”语气淡然,却难掩苦涩与隐忍许久的愤怒。
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勒弗黛噎了几秒,才吞吐着道:“你……可以上诉试试……”
“没用的,本来我去找我妈就是为了这个,可是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说到最后,她声音微微哽咽,抓起被子掩在脸前。
“真奇怪,我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悲伤。”勒弗黛自言自语了句,但是声音很小,雪伦并没听到,“那你准备怎么办?就没有别人能帮你了吗?”
“没了,他们那里那么好心,”雪伦喃喃道,“……一个个都馋我身子……一个都不可信!”
这让勒弗黛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在乎这些。”
“我可不是,别把我跟她们混为一谈。”既然说到这个话题,雪伦也不在遮掩,干脆把自己从来没跟外人说过的话都吐出来了。
“我小时候我妈是影后,自然护着我,后来威廉斯企业壮大了,没有哪个家伙有那个豹子胆来动我。”
“现在呢?……”她听得认真。
“现在?……大概威廉斯是在盘算着把我‘卖’给哪个达官贵族还是哪个老总吧?……”
……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逐渐熟络了。于是闲暇之时,雪伦经常跑到勒弗黛的办公室去躲开保安的监视。
有时勒弗黛不在,她就在她办公室里翻些书来看,不懂了就等她回来再问。就这么一晃半个多月过去,雪伦竟也零零散散的学了些东西。
但是最终她最不愿面对的那一天还是来到了——她要出院了,这就意味着她必须面对威廉斯,但是她仍未能找到合适可行的办法摆脱他。
没办法,雪伦还是在群众的拥护下随威廉斯回去了。
难得的平静了几天,威廉斯让她选了新的剧本准备接着拍戏,居然没有计较她去找芙赛丝的事情。一切似乎回到了曾经安逸的生活,但雪伦心知肚明他的暴行终有一日会卷土重来。
果然,在回来的一个多星期后,雪伦晚上回家,在门口就听到了威廉斯明显已经酩酊大醉的声音。
“……他妈的!……这小兔崽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成天早出晚归比我还忙!……”接着就是一声酒瓶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为了尽可能的避免冲突给自己带来灾祸,雪伦最近专门早起出门,故意磨得很晚才回来,众目睽睽之下就算威廉斯想把她拉回来,也是不敢的。
见形式不妙,雪伦轻悄悄地收起钥匙,扭头就想跑,打算去宾馆躲一晚。却不料她刚转头欲走,几个保安就围了上来抓住了她。
“小姐,老板请你进去。”
“……你们放我走,就当我没回来过,要多少钱你们提。”
几个保安有些动摇的互相看了看,却有其中之一露出了讥笑的神色:“别听她的,她的银行卡控制权还在老板手里呢,要是有可疑的账单,老板会查到我们的。”
于是不论雪伦再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只得被这群人推推搡搡地扯到了威廉斯面前,然后才退下。
房间里的气氛沉寂了片刻,雪伦望着他,威廉斯也审视般盯着她,慢慢地站起来拎着半瓶酒朝她歪歪扭扭地走过来,怒火中夹杂着浓烈得呛人的酒气:“……小混蛋,居然敢让我等这么久,上次你去找芙赛丝的事情还没算帐,皮痒了是吧?”
她警惕的往后挪了又挪,垂眸只道:“我只是想念妈妈了……”
“放屁!……你是想到法院去告我!……”
这番话吓得雪伦心跳都漏了一拍,隐隐感觉到他这是要撕破脸,而她的处境会更加糟糕。
虽然之前威廉斯也知道她的小心思,但是他们都从未把这事情挑明。
“……小兔崽子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盘算,乖乖听话,你会过得很好的。”他步步紧逼,不知何时手里攥上了根皮带,张牙舞爪的挥舞着。
“……我不喜欢你给我安排的,我只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毋庸置疑,雪伦的话和毅然决然的神色刺激到了威廉斯,他举起的皮带毫无怜惜地抽了下去。
“啪!”
雪伦躲不掉,生生地挨了这下,却是死咬着唇没叫出声。威廉斯用足了十分的力气,即使是隔着衣服,娇嫩的皮肤也立刻起了红印子,灼烧的火辣辣地疼着。
“……可不是我想打你的,谁叫你不打不听话!”
自然不愿意认命,雪伦努力维持着所剩无几地理智,挣扎着手脚并用地试图逃离。可几皮带抽空后,威廉斯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冲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口,鞭打雨点般疯狂地落下。
威廉斯丧失了人性的暴力叫雪伦实在难以承受,生理地眼泪糊住了她的双眼,使上了全部的力气用力朝他鼓起大肚子上踹过去。
“呲啦”一声雪伦领口的衣服被扯了下来,威廉斯被踢得连连后退,重心不稳地倒在地上,她也因为冲击被摔出去。
幸好她下意识地抬着脑袋,所以并没有碰到头,但是依然震得她的五脏六腑几乎都在颤抖着,又因为被皮带抽到,浑身痛得她意识恍惚。
难得的平静了片刻,回过神来后雪伦立即边撑起身子往后挪着,边抬头去看威廉斯。
这一看,她直接怔住了。
威廉斯早就站了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胸口,那种神色,雪伦在熟悉不过了。
她才后知后觉地低头去看,一道红痕在白皙地皮肤上从性感的锁骨蔓延但半掩的胸前,破碎的领口几乎遮不住那诱人地春色。虽然她不是男人,但是她清楚这景象对一些人而言是很有诱惑力的,比如说威廉斯。
没有半秒钟地犹豫,雪伦“噌“的窜起来,不知哪来的力气,扭头就跑。才反应过来地威廉斯,迅速地追了上去。
慌不择路中,她竟然狂奔到了厨房里,看到前方的死路,心中猛地一沉,山穷水尽之时,却又瞥到旁边整齐的刀具。她很快就做出决定,随便拔出了把锋利菜刀,转头对着威廉斯。
这果然是有些威慑作用的,威廉斯有些忌惮地在她面前停下了。局面僵持不下地沉寂了半分钟,他看着雪伦拿着刀颤抖的手,不屑地笑了笑:“你不敢。”
她眼底暗色涌动:“……别逼我。”
威廉斯露出种鄙夷又无奈的神色,他神色自如地朝她走过去,丝毫不再顾虑那把刀。
大概是由于经历了太多的惊吓,雪伦的神经似乎都已经不听使唤了,看着他步步逼近,用力的夺过了她手上的刀,她没能做出任何的反应。
直到威廉斯几乎已经贴上来要压住她,雪伦忽然疯了般地发出了声足已刺穿耳膜的尖叫,一瞬间,在她心中某个地方,那条界限被永远的撕裂了。
不假思索地,她转头再次拔出了刀,全力刺进威廉斯的胸口。
后面做的事情,似乎已经不再是她所下达的命令了,她模模糊糊地接着捅了威廉斯很多下,直到他像是一堵墙那样轰然倒下。
瑟缩在墙角,威廉斯浑浊的眼珠转了转,随着他脸上惊恐的神色永远的定格了。手上的小刀,皮革的刀柄,明晃晃的刀片,透着阵阵寒凉,仿佛是在嘲讽,又仿佛是在庆贺,她手抖着把刀丢了出去,未知的恐慌包裹了她。
浑浑噩噩地,雪伦也不知道是不是惊吓过度昏过去了,反正她又一次做噩梦了。
自从上次火灾后,她经常使用安眠药物,而这次熟悉的梦中,不仅是芙赛丝,还有威廉斯,他们两人疯狂地追逐着逃跑地雪伦,直到在悬崖之上,她看到了那把小刀……
幽深的断崖中,似乎有着什么可怖的怪物隐匿其中,它们等待着时机,随时可能呼啸着扑上来,将你拖进深渊。
这是首次,在梦中雪伦看着他们灰飞烟灭了。
她终于战胜了梦魇。
醒来时,已是深夜,雪伦的恐惧似乎随着噩梦共同消失了。
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平静地捡起沾满了血的刀,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残局。
将尸体拖到后院埋了,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别墅区她并不担心会有人看到。
随后她用威廉斯的手机给常联系的人发消息,大致内容是他要带自己去旅游,并且把所有的事务都转交给别人,还真的买了飞机票,最后找了各种理由将保安遣散了。
做完这些,雪伦舒服地冲了个热水澡,就上床睡觉了。她难得的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第二天将近晌午,雪伦才起床,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又搜刮了搜刮家里的东西,在威廉斯卧室的床头柜里翻出了把手枪。
安排完,雪伦就又出门了。她准备去找勒弗黛,作为她难得真心的朋友,至少在她的罪行被发现之前,她想再见见她。
出门时纠结了片刻,总觉得心里不安生,还是把刚搜出来的枪带上了,想了想又揣了把带鞘的小刀在包里。
在睡觉时雪伦就已经认真的思考过了,她不想再受谁的以任何名义的束缚,如果时间充裕,她就安排好远走高飞;若是哪日无路可退,那不如干脆自行了断,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她边走边想着,抄近路绕进楼房间的小巷子,却没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跟上的鬼鬼祟祟的人影。
就这么走着走着,雪伦突然瞥见地面上多出来还在逐渐放大的影子,她脚步微顿,立刻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翻包里的刀。
似乎对方也已经察觉她发现不对,就是在她手勾住刀的瞬间,一只宽大的手从背后伸出来猛的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往后拖,突如其来地吓得她手一哆嗦把包丢了出去,另一边手却紧紧地攥住了刀塞进衣服内口袋里。
那人显然没想掐死她,脖子上的手松了些没有用很大的力气,雪伦正想挣扎,却感受到有个冰凉的尖刺穿透了衣服直戳着她后腰脊椎,接着凶狠的男声传来:“不许动,不然我就杀了你!”
雪伦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血液直冲脑门,惹得她甚至有些头疼,脑间空白宕机,半晌都转不过来。
“不许动!不许动!你不动我就不会伤害你!……”
反应过来后,她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挣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才慢慢恢复运转:“……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这两边都是居民楼,你跑不掉的!”声线微微颤抖,似乎是恐惧着。
那人轻蔑的笑了声:“这里大部分房屋都空置了,剩下的人也从不管你,没人会来救你!”
“怎么可能!当然……”
“这里准备要拆了,上头可巴不得赶紧把你们这些钉子户赶走,用什么方法都无所谓。”
她挣扎的幅度小了些,似乎被吓到了,声音没什么底气:“……可我不是住在这的,我只是路过……”
“谁在乎,只要是在这里出事就够了。”男人边说着,边拖拽着将她扯近一间半掩着的房间,把雪伦甩进房间,自己守着门口,一手拿着刀,一手把门锁上,顺便将钥匙拔了下来。
被甩得摔在地上,手臂都蹭破了皮。她左看右看,这里只挂着盏昏黄的灯和两人的简陋家具,出了门就没有其他出路了。
雪伦脸上的神情逐渐从坚定,变成了恐惧和绝望,男人看在眼里,还颇有些小人得志:“……你应该庆幸你遇到的不是另一个家伙,他对尸体更感兴趣些……”
果然她被吓坏了,连忙道:“……别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重复着同样的话,哀求的声线逐渐哽咽,红着眼圈蓄满了泪水,那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哪怕再铁石心肠的人也难免生出动摇,更何况是这个本就好色的男人,也有些抵不住她的哀求。
“……真美的一张脸啊,倒还有些眼熟……”他走过去蹲在雪伦面前,掐着她的下巴欣赏着,语气逐渐轻柔了许多“好了……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乖乖配合我,否则……”忽然又凶神恶煞,拿着刀在她脸前做出了“划”的动作,
几乎是瞬间她脱口而出:“不要!……我会听话的!……”吓得缩在原地瑟瑟发抖,双手护在胸前,瞬间泪珠就落了下来,梨花带雨。
那人又再安慰了她两句,大概就是些洗脑的句子,接着就开始动手动脚,雪伦别扭的躲闪开,见他不悦,怯怯地问:“你能不能……先把刀放下……”
他犹豫几秒:“我会小心的。”猴急地就要扑上来。
“不行,我怕会扎到我,这太危险了!……”
他啧了声,叹了句“真是麻烦”,把刀丢到旁边不远处了。接着就开始扯雪伦的衣服,见她只是羞涩但不怎么反抗,也就没有控制她的手。
此时他模糊的听到她发出几个音,于是不假思索的凑的更近:“什么?”
“……我说,谢谢你。”
男人不解抬头,对上那正灿烂的笑容。
下一秒,雪伦将从衣服内口袋里抽出的早已经准备就绪的小刀,用力地扎进了男人的胸口。
他震惊地瞪着雪伦,捂着伤口,鲜血却止不住的喷涌而出,剧痛袭来疼得人神情恍惚,冷汗淋漓。而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雪伦紧接着拔出刀又捅了他一下,用力把他推开。
在错愕中回过神来,男人立刻去捡落在不远处的刀,可却被雪伦眼疾手快的把刀踢开了。
短短几秒,形式已经彻底逆转了。他躺倒在地上,紧绷着躬起身体,捂着胸口赤红的血窟窿,费力的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你……”
“别你你你我我我的了,”悠闲地站起身走到他旁边蹲下,雪伦把自己的刀抽了回来,欣赏着刀尖上的血滴滑落,似乎不经意却又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对他道,“撑着点,可别死了,谁知道你那个朋友喜欢不喜欢男人呢~”
那人的脸色骤然变得更苍白了。
“……不过呢,为了方便你朋友……”她费了些气死将挣扎的人翻过去,纤长的手指慢悠悠地抚上他的脊背,轻柔的划过,最后停留在他的脊椎附近,“让我找找哦,好像是这里吧?……”
随着一声惨叫,男人下半身停止了挣扎。
“……这样你以后就不能祸害其他的女孩了。”
他惊恐地大喊大叫,但是雪伦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去洗了洗刀和手上脸上的痕迹,把溅上了鲜血的衣服换掉,披上外套。临离开前,觉得他实在太吵,随便找了个破抹布把他嘴塞上,才潇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