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的颜色

“爸，你看见过瞳孔的颜色在瞬间会出现奇异变化的人么？”何西盯着房外那一处紫黑色的植物，手心渗出了冷汗。

何西发觉自己的生活变得异常不安。

这一切都源于那个自称是“威廉”伯爵的老头子突如其来的信件。这个瘦骨嶙峋常穿黑色斗篷的老人是她的外公，尽管从她出生起就没有什么踪迹。

他说他快要死了。希望远在中国的何西一家来见他最后一面，顺便办个体面的葬礼。这个原因直接又令人无法推辞。更何况他颠簸一生不知如何攒下的老房也让何西父母动容。

当何西随着父母跪在床前，那个迥异的老头子眼睛始终打量着何西。快咽气时近乎颤抖地要给何西赐一个崭新的古怪名字。

塔西雅。

于是何西，不，塔西雅举家迁入了处于欧洲东南，位于亚得里亚海和黑海间的这片多雨陆地。

人们称它为巴尔干半岛。

那是个承载着神秘古文明的地域。但又总像有什么强大的超自然力量支配者。

让她惶恐不安。

“傻孩子，有胡思乱想的时间倒不如去看看你的课题。”父亲没有停止手里的活计。他正忙着赶出明天丘丽尔夫人要搭坐的马车。那个复古的老太太富有却吝啬。

正楞楞的欲要回了卧房，被父亲的叫声止住。

他的手顿了顿，缓声道：“别忘了你叫塔西雅。”

点了点头，赤脚走进卧房。从卧房的窗子依然能看见房外边角处的紫黑色植物。

——————昨夜。

塔西雅在拿外卖冰镇啤酒时被店门口的黑色藤蔓狠狠绊倒，藤蔓上的尖刺将膝盖划破。不一会儿就泛出了血色。塔西雅用纸巾简单止血后便从盖尔瓦街道往家走去。

路过红瓦房时，塔西雅撞见了一个邪魅的有些出色的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那个男人露出的皮肤出奇的白皙，金棕色的额发长的快遮住眼睛。不经意的用大拇指擦过那像染了鲜血的薄唇。塔西雅发觉他的甲床很长，因而显得他的手指格外修长。黑色帽檐下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诱惑又神秘。两人擦肩而过时，塔西雅有些好奇的侧目。只见那男人的眼睛瞬间变得狰狞而兴奋，像是野兽遇见猎物似的反射条件。

瞳孔呈现红色，炽热而娇艳。

“先生……”塔西雅受惊般的向后退去。

“小姐，您的膝盖流血了。”声音沙哑而魅惑。

“您的眼睛……”塔西雅惊讶于他的观察力。在黑暗中竟会察觉她流血的膝盖。但更惊讶的是他红色的瞳孔。

“嗯？”男人嗤笑着向前逼近。

这时不远处的盖尔瓦街道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人们大呼着死亡之神的掠夺。

有人死了。

因为被车撞倒流血过多。

那男人见状倒没什么惊讶，却也定定的看着塔西雅黑色的瞳仁。

“你买完啤酒后就直接回家，从没见过我。”

一语终了，男人就没了踪影。

这一切像梦似的离奇。

不远处的小巷里有只毛色光亮的黑猫，瞪着琥珀色的眼睛优雅的踱步，红色的小舌舔舐着爪子。

“费斯，你又没有节制的吸血了。”拄着拐棍的儒雅老人眯着红色的瞳孔半笑道。

“泰勒尔，没有谁能胆大到管制布朗德。”黑猫转为人形。费斯将黑色的球帽摘下，一双嗜血的红瞳尽露无疑。上排两枚犬齿变得尖长。

“你明天需要去上学，费斯，在这里吸血鬼也要有些规律。”泰勒尔耸了耸肩。

“血源呢？”费斯慢条斯理的理着有些乱的金棕色头发。

“奇达普医院里有大批的血源。”

“如果一定要给我那些腥臭的过质血浆，我怎么能不想办法自己找食物呢？”男人修长的手指狠狠掐住泰勒尔的脖子，瞳孔的红色更明显了几分，尖长的犬齿露出的使人胆颤。

泰勒尔谦卑的笑笑没说什么话。他深知被封印了几百年终于能重见天日的重生吸血鬼有多饥渴。若不是Vam的压制，这嗜血的新生儿能把整座岛上的人血吸干。

“费斯，有对刚刚那位小姐精神控制么？”

泰勒尔一双老而精明的眼睛望向巷头还在呆立着的塔西雅。塔西雅一头黑发被编成长辫，干净的黑眸子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肩膀因恐惧而变得颤栗。显然，刚刚的事情并没有消除于她的记忆之中。

费斯对她没有什么精神控制的权力。

“你应当去杀了她。”泰勒尔继续提醒道。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呢？”费斯冷笑着放下泰勒尔，伸手理了理他褶皱的西服。

那是一位多么可爱的东方小姐啊。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