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真便将兵权交与慧娘,带了丽卿回寨。刘广、苟桓等闻知都大惊,忙叫刘麒来迎。
陈希真贤甥恭喜好了!
刘麒道:“甥儿好的,卿妹妹怎么说起?”
陈希真回去再说!
到得寨内,刘广等忙来动问、希真将前因说了,大家看丽卿时,脸如蜡裹,精神困顿,倒在椅子上。刘广大哭道:“为与我报仇,累贤甥女遭此大难,人非草木,怎不伤心。”
陈希真姨丈且勿悲伤,速叫人备一间净室,四壁要不漏些屑亮光,只于顶上开一圆孔,大如鸡子,透入天光。再要蒲团一个,大铜镜八面,床铺一所。其余俱不用。
刘广立即就去准备了。
希真领丽卿进了暗室,叫他将头发两路分开,挽了一双丫髻,盘膝坐在蒲团上,将囟门对了圆光,瞑目端坐,虚静凝神,又教他内观秘法。倘身体困倦,上床睡不妨,但醒了便坐,倦了便睡,全凭自然,昼夜不息。饮食用老妇人按时馈送。将那八面大镜,按八卦方位,围着蒲团,安放房内。周围十二雷门,都书了符箓,布了罡气。
陈希真你须要耐心静守,坐过七七四十九日,自然无事。这七日内最要紧,我日日在此照看你。寅、午、戌三时,我来步罡三遍,替你收摄。倘那圆孔中有火光飞入,或现五色云霞,便是你元神归也。只顾内观,休去看他,他自能寻窍返舍。你若看他,惊动了他,便又飞去也!切记,切记!这景象不止一次,见一次元神便复得一分,守到不见,他便全归也。再将这乾元镜放在身边,自己照看,倘影子渐渐淡了,以至不见,那时性命全到手了。亦不可多照。
丽卿句句都听了。希真方出来,又诵真言,唤下多名黄巾力士,在虚空中轮班保护,防那外道天魔侵扰。
希真都安顿了,众人急忙过来。
陈希真慧娘与高封厮杀,再得那位去助他?
刘广道:“我去活捉高封。”
陈希真你箭疮才好,休要激冲他。
刘麒道:“甥儿巳将息好了,身体无事,愿代爹爹去。”苟桓道:“小将愿同刘大公子去。”
陈希真二位去极好。麒甥身体乍愈,须要保重。
二人便领了五百人马,连夜下山去了。这里不说希真早晚照应丽卿,与刘广、范成龙看守山寨。
且说慧娘送希真去了,当晚带领数十骑,教刘麟保护出营,到一高阜处,吩咐手下人把那新制的飞楼装起来。慧娘坐稳了,二十人拽动绳索,楼内四小卒搅起桦车,那座飞楼豁刺刺的平地涌起四十余丈,众人无不骇异。那慧娘在飞楼上,往下观看高封的营寨,只见各帐房灯火照天,梆锣喝号,雨点蛙鸣价的热闹;又看那营后芦川上五座浮桥,也有些灯火,芦川的水汤汤的响;又把那两边的形势看了,笑了一笑,吩咐四小卒把桦车销钉拔去,那座飞楼豁刺刺的溜了下来。
刘慧娘高封这厮全不知地利,背水扎营,又当着天灶,破他时真不费力。今夜若去劫营,便可了账。只是孩儿们都辛苦了,且将息着。侥幸这厮们再宽活一夜,明日取他不迟。
正说间,忽报苟桓、刘麒二位头领都到。慧娘甚喜,接入相见。慧娘把明日破敌之计说了,苟桓道:“姑娘见的甚是。只是我不去劫他营,也要防他来劫我。”
刘慧娘那厮吃主帅破了他法,今夜未必敢来,然不可不防。
遂将那三十六名弓弩手调在前营,防高封用妖法劫营。这里吩咐军政司,暗备火攻器具。那知这夜高封竟不来。
次日早晨,刘慧娘开始筹备兵马。
刘慧娘今日巳时,必有西风,二哥可将芦苇干柴载大船五只,另用小船二十只,带领五百名水军,在芦川上流埋伏,高处探望。但等妹子收兵,便乘顺风驾火船,烧他的浮桥,断高封归路。二哥深知水性,可当此任。真将军领一枝人马,多带飞天喷筒、火毬、火箭,去柏树林内埋伏。只看浮桥上火起,这厮们必去救,便领兵直抢他的左营,烧他的寨栅。高封口兵来救,真将军且退,放他过去,却绕出柏树林后掩杀。那时他军心惑乱,不敢厮杀,不死于火,必死于水也。大哥病体初愈,未可冲锋,领一枝兵去芦川下流高官坟埋伏。高封败走,必走这条路,大哥就彼擒他。高封遇着高官坟,不死何待?二位苟将军相助奴家,领正兵出战,须要如此如此,后面树林内多用旌旗,教他疑惑,不敢穷追。
真祥麟道:“那有全营兵马,一齐都出战之理?”
刘慧娘与这等无谋匹夫厮杀,何必尽如法。
当时苟桓、真祥麟见慧娘遣兵调将,用计微妙,甚是吃惊,喝彩道:“真不愧是女诸葛!”当时都依计而行。慧娘同苟桓、苟英领兵直叩高封寨前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