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清的夜下,王国周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小路上,左手拿着一个酒瓶,歪歪扭扭。路边的石子阻断了他的脚步,心情不好的他,狠命地将石子踢出很远。
嘴里喃喃有词:“女儿……我该嗝,我该怎么办……”
摇摇晃晃的撞在家门,王国周茫然地抬起头:“啊……这么快就到家了。”
到家?王国周心里一个哆嗦,酒醒了大半。
涣散的眼神重新聚集在家门,王国周整理了一下衣服,清咳一声。
“嘎吱——”门开了。
王国周住的是平房,有点像沧楠之前住的古代房子,屋檐伸的很长,但房子却没有那么大。
是的,王国周住的地方,在贫民区。
年纪都这么大了也干不出什么事业,真是够失败的。他总是喜欢这么自嘲自己。
“女儿,我回来了。想爸爸没?”王国周轻手轻脚的打开女儿屋门,坐在床前。
床前的女孩脸色苍白,灰白色的头发散乱地披在床上,被病魔深深折磨地她,依稀还能看得出以前的清秀。看到父亲回来,女儿颤抖着将双手从厚实的被窝里拿出来,轻轻抚摸着父亲那满是胡渣的脸庞。
“爸爸……辛苦了……”声音很小,细若蚊声,但王国周依然听的清清楚楚。
女儿的病……又加重了……
咬紧牙关,忍住泪水没让其落下来。转头翻开床前的抽屉,喃喃道:“晚上是不是还没吃药啊?”
“吃……了。”
王国周愣了愣,暗暗的灯光打在女儿苍白的脸上,王国周看着憔悴的女儿,勉强挤出笑容:“荣荣,如果冷的话马上跟爸爸说啊,爸爸一直都在你身边。”
说罢,王国周出去从自己卧室里拿出被窝,回到女儿床前,将其放下后,又把女儿的门关严,转头看向屋子的窗户,轻轻走过去,窗外的星光灿烂,王国周却看也没看一眼,关紧窗户。
再重新坐回女儿的床前,轻声对女儿说道:“荣荣,想不想听爸爸讲故事啊?”
“我都咳咳,十一岁了!”
听着女儿的抗议,王国周微微一笑。
“好好好,荣荣十一岁了,是个大女孩了。那就睡觉了哈。”轻轻将女儿的被子盖好,俯身低头吻了吻女儿冰冷的额头。王国周关了灯,躺在与地面只隔了一层的被子上。
静静地等着……等着……
等到听到女儿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下来,王国周的泪水才终于从眼眶里涌出……
看着眼前木制的天花板,泪水夺目的他面色渐渐扭曲。
“这……这该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混蛋!”
“就是……就是那该死的沧楠,那该死的沧楠!”
扭曲的仇恨以及对女儿病重的绝望,渐渐地,绽放在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