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命

“菜都已上齐，请二位慢用。”带着猫耳的女仆向两人鞠了一躬后。带着甜美的笑容离开了。

亦涯用刀切着牛排，头也不抬道:“这种火候的牛排最好吃了，老一分生一分就没这个味了。”

墨子安看着自己盘里献血淋漓的牛排，面无表情地用叉子戳了戳，鲜红的液体立刻浮了出来。

少年的手一顿，接着便面不改色地继续切着牛排。

“我还以为你会吃不惯呢？”不知何时，亦涯已经结束了用餐，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餐巾折叠了一下，然后轻轻碰了喷唇角，擦拭去了上面的血迹。

他现在看墨子安十分顺眼。

“看来你还挺识货的，比那群老东西好太多了。”

把牛排切成一块块后，墨子安便放下了刀子，他拿起餐巾擦试着手指，瞥了对面的人一眼。

“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应该不仅仅只是因为带我来吃饭吧。”

“bingo，”亦涯猫眼眯起，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我喜欢和聪明的人讲话。”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帮你调查血瑶，你不准对任何人说见到过我，如何？”

墨子安抬头看他，目光宛若在看一个傻子。

亦涯帮他找血瑶是实质上的帮助，但他替亦涯保密却是虚的。

只要一张嘴，便可以把握住男孩的把柄。

但是，墨子安不会揭穿这一切的，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亦涯看起来很高兴，他立刻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吹了个口哨。

墨子安左眼皮跳了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一只比达里路更加肥硕的猎犬跑了进来。猎犬的脑袋不停地蹭着亦涯的裤脚，差点把男孩推得摔倒。

“大丽丽，你又胖了。”亦涯黑着脸埋怨道。

可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兴高采烈的狗吠声。

“汪！”

然后，就没了。

亦涯:果然胖了，连叫也只叫得动一声了。

墨子安原本冷眼看着这一人一狗欢快地互动着，冷不禁听到猎犬的名字，少年冷淡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裂。

“大丽丽？”

这是这只狗的名字？

看着眼前这条壮的不能再壮的猎犬，墨子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一个羞羞羞的狗头。

墨子安:……

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些？

安抚好大丽丽后，亦涯带着墨子安向图书室走去，他边走边对着大丽丽说话。

“你们感情不错。”墨子安淡淡道。

亦涯骄傲地挺起胸脯，道:“那是，大丽丽和达里路都是我的朋友！”

他说的是朋友，而不是宠物。

“朋友？”墨子安皱起眉。

“嗯，最最最要好的朋友，”亦涯蹲下身摸了摸总想把他挤到一边去的猎犬，道，“我简直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他们应该怎么活。”

他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少年的回应。回过头，却发现那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原地。

离开吗？

少年的眸色有些晦暗，带着翻滚的墨色。

“她是我最完美的试验品。”

墨子安突然问:“你说，一个试验品能活多久呢？”

亦涯想了想，笑了:“那要看是那种试验品了。”

“实验植物一般能活百年左右，动物的话可以活到六七十，但如果是人的话……可能只有十年的寿命。”

十年的寿命啊。

“哐当。”

女孩突然单膝跪下，她捂住头，浑身轻颤着。

“怎么了？”刚要出去的千染听到里面的响声立刻赶了过来，他扶起半跪在地上的人，却在下一秒猛然变了神色。

女孩鸦色的睫羽颤了颤，她扶住千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我看不到颜色了，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