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侯夫人美眸中难掩的惊愕,苦笑:“是她,娘,你也觉得我很可笑吧,爱上了一个本就不可能属于我的人,明知道不可能还一直傻傻的等着她,本可以抽身而出却固执的想要沉溺在这份感情里,直到不可自拔的时候突然想要清醒,可还能清醒吗?只能溺死在里面,还想着为她孤独一生……娘,我是不是特别傻?”
侯夫人:“那她……”
“娘,我害了人,”婧益慢慢地说:“还害了两个人。”
侯夫人一下子紧张起来:“儿啊,不管如何你都不要冲动呀,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娘,我害了我自己,我还害了她。”婧益并没有提温隐,不是他忘了,而是他不能说,这其中有许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而他想说他伤害的人其实是温隐和红蝶。
“我本来可以好好的在这候府里做公子,却偏偏要跑出去,她本来与我不相识,可我又让她与我相识相知,让我们有了交集,明知道她有婚约在身,却还是想要得到她的心,直到她动了心,两个人都动了心,丞相府才突然提起婚约,生活太过戏剧化,我不想让她为难,可是我的做法的确令她为难,对于一个素不相识却有婚约的人,和一个两情相悦的人,一个她不得不嫁,另一个她想嫁却嫁不得,娘,你说我是不是害人不浅?”
侯夫人一脸心疼:“儿啊,你怎会如此糊涂?”
婧益听后苦涩一笑,心道:如此糊涂?是啊,如此糊涂,可是他能如何?这个人他爱了七世,每世都是他有心娶而她却不能嫁,他只能世世看着她嫁为人妇,或幸福,或哀伤,可是又能如何,在他第一次遇见她是,惊鸿一瞥注定了这场孽缘的开始。七世,过着过着,也就糊涂了,最后一世了,他不想在这样成全,他想要争取,可最后,还是放手了,也许这就是两人的命吧。而温隐呢?或许也要为婧益这段感情付出代价吧,可他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却要承受代价,这是爱的代价。
见婧益不说话,侯夫人心中又犯起一阵心疼:“儿啊,别太伤心了啊,过去了就过去了,时间长了情就断了。”
过去了就过去了?哪有那么容易?要是这样的容易,他又哪会追随她七世?
“娘,你这里有没有姑娘家的发簪?借我一根。”婧益心里打着小算盘。
“有啊,静儿要做什么,你不会还要和那姑娘……静儿啊,你千万要冷静啊,不要冲动意气用事,不要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
“娘,我自有分寸。”婧益无奈的打断了侯夫人的话。
“那就好,你等着,娘去给你拿。”侯夫人起身朝里屋去了,不一会拿了一个首饰盒出来,摆在婧益面前打开,婧益看了看簪子,找了一根最单调朴素的玉簪出来, 当着侯夫人的面,在原有的高马尾上简单的绾了个髻,遮住了发束,赫然一看,就是一个穿着男装的俏丫头。
“奴婢见过夫人。”婧益走到侯夫人身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他声音本来就细,如此打扮了一下,到还真真像个姑娘。
侯夫人上前扶他起来,又去里屋拿了套衣服来,是侯夫人今年的新衣服,朴实无华,素净利落,侯夫人比婧益略微高一点,衣裳稍长,凑活着能穿,婧益进里屋去换了衣裳,然后走出了候府正厅,往正门方向去了,迎面走来兄长,擦身而过的瞬间,一道细如蚊蝇的声音飘进永安候府大公子耳中:“见过兄长。”
候府大公子南静哲身形一震,他转过头,看着那渐行渐远的消瘦身影,微微蹙眉,低声喃喃:“婧益?是你吗?”他这个二弟可真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