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的“老窝儿”。留到此刻的绝对是“伤残”之人,我放了一首鲍勃·迪伦的—— u belong to me,旋律把气氛变得更加伤感,我喜欢这种“淡痛”。听歌,发呆,喝酒,等着下班 。
13岁八瓶啤酒不倒的神童之名的我。“酒森口”,再到现在的“调酒师”。喝了12年,从未想过停止酒精麻醉。我深信那句“酒品如人品”。酒醉之后的人性会不知不觉失控, 撕开面具,一点一滴地让灵魂出窍,是人是鬼慢慢分辨清透。这么多年,数不清的酒吧吧台,外场,早已把我熏陶成一个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雕”。人性丑陋的一面总是彻彻底底地显出在这个暗灯下,歌声,涩香参杂的“空间”中,看多了 ,也就见怪不怪了。听多了自然不疼不痒了。这里的人,绕着一个伤感聚集在此——“百分之六十是,单恋的疼痛。百分之二十是,紧握梦想的无奈。百分之十的,失恋或背叛,剩下来的百分之十,也许为离开,疾病,又或者跟着时代脚步的“抱怨者”们罢了。好像,这小众群体必须被周围病毒感染才能在这个地方站稳脚跟,不被排挤一样。 呵,真的想不通,何时开始“疼痛”也成了时代潮流追求之一呢? 作吧,也许除了趟这浑水以外他们也没别的事儿可做吧?no zuo no die no life 这个口号,成了他们颓废的借口…… 。有时候看着他们,不由自己的笑出来,是嘲笑,只是无意的。
以前这个点,吧台前,没有几个听故事的耳朵,我心里会不舒服,沉重,更疲惫。可,最近,我倒珍惜我与它独处的时间了。拿着酒杯,戴着耳机,懒散的趴在它身上,眼角默默关注外面的噪杂世界。这噪杂,抹杀了我可怜的最后一点点享受。我的调酒瓶也厌倦了给同样的爱恨情仇无私的奉献色彩安慰。再牛的魔术师都会被掏空戏法,何况,我和它的努力在挽回的灵魂堕落呢?这厌恶让我上星期亲手擦掉,吧台版上我坚持了许久的“原则”。
广告版没照片 没酒单 没名字 你凭感觉 凭心情 凭口味儿选 你的酒单你做主 我负责把你的悲伤化为色酒 。嘶吼入进的“情绪味道” 辣涩神经的那瞬间你可以笑着哭出来北鼻!你可以在人群中大胆的流泪,我保证,没人安慰,没人可怜。#
习惯总会被现状不知不觉改变或忘记。这些字陪我走过了多少吧台。听过多少早已被人忘记的故事,我原来愿意花所有的时间来认真聆听每一个脚印的故事,可是等“故事”也成为了标签时,听腻了。从此我的吧台只剩用我的“恶魔”买醉的酒鬼们。起初他们来听我自言自语的讲“鸡尾酒”的故事。我以为,这些天亮连记忆碎片一角都占不了位置的“一杯之声”,既然成为了夜晚一切安静下后最好的放松之一了。我也顺理成章的被听故事的人,变为讲故事的人。但,我愿意开口认真把鸡尾酒的世界讲给听的少众人。我的故事挑人的。
耳机里的歌循环到一首熟悉的旋律。“i say”。我趴下吧台中间的台子,闭眼准备享受这首吊胃口的节奏,突然一个人影挡住了我的灯光。我燥了。猛的抬头一看。是她。 天啊,自从我答应胡哥,来“老屋儿”帮忙的那天晚上,推开里门,我的眼睛,耳朵,神经第一个触碰到的那姑娘。每晚的必客,酒吧的一姐,进门第一桌子开始喝转完所有的桌子,我们也该打烊了的酒仙。可是,她的酒品与她的一切格格不入。我真的是烦她喝多了的大喊大叫。可是,一拿麦克风瞬间化为“百灵鸟”般的她,酒醉中会连续唱几首歌,每一首都唱的淋漓极致的完美。我爱听她的歌,可,不爱听她开口说话,10几天来,除了简单的对话外,我跟她从未多余的接触。我是故意避开与她的每一个擦身,可见我是多么怕这个喝酒前后判若两人的“一姐”。让我放心的是,这位酒仙姐姐,不爱喝鸡尾酒。她觉得那只是杯饮料罢了。也许很多人意识里同样的定位吧,所以有一群把灵魂卖给吧台的疯子“调酒师”一直以来,默默地让人尝尝它的野,看瞎它的美。了解它,读懂它。 一辈子,一事儿,一梦,一人。用在我们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伟大?可是,我觉得梦想面前没有大,小,伟大,平庸这类形容词。
丫丫你叫默思?我用自我介绍嘛?#
“操”。我一下子被她不屑的嘴脸“挑逗”了 。我是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可是我也不是一个软柿子。
默思不用,您的大名,这酒吧墙角回音中就早已背烂了。直呼其名我怕不尊重,随波逐流叫您“一姐”吧。#
丫丫哈哈哈哈。你他妈一个黄毛丫头口气倒不小呀。难怪这十几天,与我同处在一个空间,你敬我的一杯开水都未曾等到。#
默思一姐,哪儿话啊。我虽是本地人,可是四海为家时间较长,家乡的规矩也许忘的差不多了吧。我的错,我道歉。#
丫丫这道歉怎么听起来这么酸?#
默思怎么能呢?妹妹,只是觉得你不曾缺被人敬的酒,我就没见过您杯子休息片刻。那曾想,你还惦记我一杯薄酒呢。#
默思胡哥,我真是越来越不适合干酒吧了。得罪了贵客,影响了您生意,对不起。要不我请辞吧。#
胡哥默思,你说什么呢?丫丫只是喝多了,俩句醉话罢了。#
说着胡哥神速开了三瓶“福佳白” ,还没缓过神来,酒瓶已经摆在三人前。
胡哥来,俩人都是酒中泡制了几十年的酒仙子,一口干掉,大家算认识了。以后天天见呢还。是吧,默思?#。
胡哥给我了一个为难的表情。我便拿起酒瓶连碰都懒的碰就一口吹下去。 待我把空酒瓶重重放在吧台上时,她连酒瓶都没看到似的,盯着我。那脸上是毫无表情,没有任何预兆。
丫丫我喝腻了啤酒,站在这里当然是为鸡尾酒而来。#
我僵掉了。这是我做梦也没想过的画面。
丫丫你的黑板虽然被弃诺言,以为擦掉了字迹,就被人遗忘。 可今天,我就要那杯只属于我的鸡尾酒。你自调,自取名。我负责一杯上头,回家睡觉。难吗?#
擦,这种调戏真的太久,太久没遇到了。我兴奋的同时也发现自己空了。可是,我的主场 ,我怎么会让人看出来我的紧张和焦虑呢。 我也不是怕别的,我只是怕自己对她的讨厌先入为主而已。我面对酒架,边选酒,边偷偷深吸了一口气,调整状态。然后不慌不忙的那里一瓶高粱和百朗姆(百加得)选为基酒,味道用橙子利口盖住的想法选好了一切后,凭感觉调了一杯我许久以来的一杯百分之百的认真劲儿的下的成品。细柔高萌的香槟杯里倒出了一个暗橘黄色的搭配。灯光下杯子外的水珠让杯子内的颜色呈现的模糊中若影若现的独美。
她看着酒杯站了许久,没有人多说一句话。也许那首,她最拿手的Back to black的节奏响起,把她的魂拉回了当下。她从暗暗的微笑中变回那讨厌样儿
丫丫叫什么?#
默思Back to Bl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