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6:30a.m.
“阿倾……阿倾……"冰凉的手覆上安无倾的额角,“快回来,快回来……"安无倾猛一回头,没有手,没有人,没有声音。只有无尽的黑暗,黑暗,黑暗……应该是一个山洞一样的地方,毕竟,刚才那女人的声音,是有不断的回声的。
安少爷觉得自己一定是独居太久了,噩梦啥的有点频繁。但这剧情太过老套,他在梦中大吼了几声,没什么人,就径自找出口了。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高达80分贝的起床铃将安无倾从梦中拽了起来。
“……"
沉默了5秒,安无倾从床上一跃而起:“Oh shit妈的惹法克!"被子从身上滑落,空调上赫然闪着16℃。安无倾一脚踹掉手机,军歌戛然而止。
套上校服,梳个中分,再糊一脸大宝SOD蜜,安无倾又从颓废自闭理工男摇身一变为青春活力美少女(划掉)男。
呼!关门声。
清晨的阳光并不是很刺目,细碎的光柱撒在小区林间道上。少年倚树捧书,额间碎发拢着丝丝暖阳,静谧肃穆如同一尊雕塑。
“度陌!”安无倾踩着自行车,身板在宽大的校服里略显单薄。
雕塑一般的少年略显诧异地抬头,眉眼弯弯,眉梢眼角皆是笑意。“你又迟到了,我等了好久。”
安无倾将自行车停在路旁,小跑到度陌身旁,坏笑着抽走他的书。
书名是意大利语。
“……"
“这是加缪文集。"度陌从口袋里抽出眼镜盒,慢条斯理地打开,拿出一副小圆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走吧。”
“加缪……”安无倾一边大嚼油条,一边吸溜豆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就写《鼠疫》《局外人》还得了诺贝尔奖的那个吧。”度陌左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但安无倾从未见过他含泪的模样,更多的,是他眯眼笑的样子,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看我干嘛?”度陌永远都在笑,眼神清明而多芒。“晚上上排位。”
安无倾含糊应着,打了个响指:“都听你的。”
7:00a.m .A班
“让一下。”安无倾校服松松垮垮,校裤腿一只撩起,一直耷拉着,一脸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的欠抽样。
穆风长叹了一口气,绅士地起身,扯着嘴角,“进。”
安无倾灵巧地钻进去,正要放下书包坐下。
“……”
穆风在俯视他。
“这该死的身高差。”安无倾心下咒骂。
安无倾,A市重点高中一中重点班A班学生,游戏大神,入学考试第二,人帅歌甜有气质,但上帝是一如既往的公平,我们可怜安无倾小朋友在花季年华,身高捉急,净身高165厘米。
而穆风,A市重点高中一中重点班A班尖子生,竞赛杠把子,入学考试第一,高冷面瘫强迫症,上帝依旧公平,在这花样年华,我们可怜的穆风小朋友,空有187厘米的逆天身高,却全身散发着挡也挡不住的老干部迂腐气质。
“你怎么每天都迟到?”穆风保持着端正的坐姿,手捧语文书作大声朗读状,毫无波澜地问。
安无倾放下书包,手忙脚乱地从仿佛经历了一场战争的书桌肚里抽出了尽是褶皱的语文书。
“……”
穆风今天心情好像格外好,爱搭不理地插了一句:“在折角的地方,抹一些水抚平,放进冰箱一晚上,再取出来就好了。”
安无倾震惊了:他理我了?他和我说话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居家小妙招是怎么回事?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安无倾第一次偏头仔细看自己的同桌。穆风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安无倾必须得诚实的承认。多情眉入鬓,眼角凝霜雪。侧看时有些不近人情,但若是想象那双眸子直勾勾地盯上你的时候,安无倾觉得有些发虚,太过炽烈了。或许是这张脸太过完美,穆风的右眉捎旁有一粒小痣,虽说是缺憾也罢,终是一种完美的平衡。
安无倾用书挡住脸,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做,每天迟到?”安无倾理直气壮地,雄赳赳,气昂昂,“那是因为有重要的事。”
穆风刚想问“什么事?”又硬生生哽回去了,皱皱眉,继续看书。
穆风知道,他和安无倾这种人不一样。
他并不高冷,只是不善于与人交往。从小到大。他不知收到了多少封情书。或许诗意,或许稚嫩,抑或别字连篇的……他只是回到家,把这些情书都塞到薛定谔的窝里。
薛定谔是他妈妈养的小猫。穆风妈妈每星期都要从猫窝里抽出一打情书。叠成信封的,心形的,叶子形的,粉色的,蓝色的,白色的……一封封,读过去,笑得直不起腰。
妈妈说,穆风长得很像他远去的爸爸。
穆风不置可否?。十岁那年,爸爸离开了家,就再也没有回来。记忆里,他和爸爸,确实是很像的,就连胃病都一样。
他像只刺猬,害怕把柔软的肚皮暴露在外,永远的,用尖锐的芒刺防着别人。他可怕的要强,也可怕的优秀,他坚信有一天,他会足够强大。
但当他看到仅比他少两分的安无倾时,他有些诧异。
安无倾像一束阳光,一个跳动的音符,他全身都是活泼因子,他好像……没有烦恼的事。
他看安无倾课间没头没脑地大喊大叫,看安无倾上课睡觉,却还能对答如流,看安无倾用一堆零钱“洗劫”了自动售货机时拽炸天的样子,看安无倾自习课上旁若无人地晃椅子“吱吱呀呀”地响……还有……现在,安无倾睡着了。
穆风本就偏高。,加上安无倾扑在桌上睡得正香。如果把穆风的头想象成一台摄影机的话,那绝对是拍摄安无倾睡颜的最佳角度了。
安无倾的脸有一种大病初愈的瘦削苍白,但又不至于瘦到脱相。眉骨微高,鼻梁坚挺,嘴唇很薄,是健康红润的唇色。他的脸白净而清峻,介于亚洲人与欧洲人之间,甚至有一点混血儿的感觉。他睡着了,不像醒着的时候那么闹腾,蝶翅般的眼睫在他脸上投下阴影,这泛着象牙白的脸庞,让穆风感到久违的宁静平和。
“真是……”穆风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形容词,但翻开的语文书,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穆风,你个混蛋。我天天给你买早饭,才来那么晚的……”安无倾含糊说道。
穆风仿佛心弦“啪”地断了一根,脑海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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