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瞳孔猛然一缩,眸中划过一丝狠厉,随后掩去情绪,微微眯起眸子,唇角勾起,道:“小瞎子,最后的结局我都说了啊,不过就是被打了一顿,踢了几脚而已。”
阿菁撇撇嘴,道:“哼,我才不信。”
“再说,谁知道你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番说辞的阿菁撇撇嘴。
“总之……我不管。”
“你不讲算了,我还不想听呢。我找道长给我讲,哼。”
“……星尘,没什么事,我先去休息了。”
宋子琛揉揉眉心,一脸倦色。
晓星尘颔首,略带难色道:“嗯。只是义庄没有多余的床铺,子琛打算如何?”
宋子琛轻笑:“自然是有去处的,星尘好好休息。”
“不知这位小友可否与我出去交谈一刻?”
宋子琛将目光浅淡的落在薛洋身上,薄唇轻启。
薛洋挑眉,道:“当然,宋道长邀我一叙,怎能拒绝?”
“好了好了,要交谈就交谈,客套什么?”
一旁的阿菁撇撇嘴,道:
“而且你们之间的气氛简直僵得不能再僵。”
一霎时,这间义庄安静的连一根针都落地可闻。
晓星尘启唇,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那,阿洋和子琛就去交谈罢,子琛记得早些歇息。”
宋子琛颔首,道:“自然。”
薛洋咬了一口苹果,吊儿郎当地随他出去。
清幽的月光微撒,万物都被笼罩上了一层薄纱,薛洋的神色在皎皎月光的照耀下,晦暗不明。
“宋道长,找我出来……为何?”
宋子琛抽抽嘴角:“只有我们两个人,何必伪装。”
薛洋微笑脸:“我没有伪装啊,宋道长。”
宋子琛:“……”
察觉到自己无能接下去此话,宋子琛干脆转移话题,这也正是他一直以来想问的。
“不要说谎,告诉我,你待在他身边这么久,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宋道长,我应该回答过了吧。”
薛洋眼眸沉了下来,扯扯唇角,道。
“宋道长不会无聊到一句话,一个问题,要问两次,重复两次吧?”
宋子琛看着义庄内幽暗的烛光,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想你心里很清楚。”
“单纯为了好玩的话,不会那般掏心掏肺。”
“薛洋,你这个人,我现在是真的看不透了。”
不知道是不是宋子琛的错觉,薛洋的身子好像僵硬了那么一瞬。
随后,他眯起眸子,笑的有些邪气:“我?我这个人,不就是一肚子坏水,无可救药嘛。”
“宋道长又有什么看不透的?”
宋子琛皱了皱眉,道:“……罢了。”
你不想说,我又能如何。
若不是看到了薛洋和晓星尘的相处方式,他可能……
真的会信。
薛洋和晓星尘在一起的时候,那笑容,似乎都是发自内心的。
而且迄今为止,薛洋,都没有对晓星尘做过什么有威胁与他生命的事情。
似乎,是真的……
宋子琛皱眉,心里略微有了一个猜测:将星尘当做朋友?
不对。
他转念一想:可是薛洋的眼中,貌似夹杂了些许隐藏起来的……爱意?!
……
宋子琛表示自己想静静。
“啊,宋道长。”
“其实,你应该,是恨我的吧?”
宋子琛疑惑地向薛洋望去。
薛洋察觉到他的目光,平静地开口道,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捂住眼眸,唇角微勾。
“……恨是有。”
“毕竟你灭了常家满门,五十多条人命,自然天理不容。”
“星尘亦只是为了匡扶正义罢了。”
“而你,却因一时的意气用事,屠尽了白雪观。”
宋子琛抬眸,道。
薛洋挑眉,想到了在金陵台上的场面。
晓星尘押着他,好一派义正言辞,但是由于金家觉得他还有用,因此并没有对他下杀手,不久之后便赦免放他出狱。
他在进牢狱的时候,对晓星尘说了这么一句:
“道长,你可别忘了我啊。”
甜丝丝的语气,带着些许少年的稚气,但亦有几分微不可查的毒辣。
薛洋无奈地摇摇头,将往事从脑海中挥去。放下手指,道:“宋道长,只是礼尚往来而已啊。”
他唇角微微扯起一抹弧度,眼眸深不见底,道:
“就是晓星尘有点多管闲事,还竟然把他自己的眼睛给你了。”
“……星尘是极好的。你难道不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有些过于偏激?”
“呵。”
薛洋危险地眯起眸子,道:“偏激?早知道老子就不应该和你废话,直接一剑捅死你。”
“宋道长,是,我做的事情过于恶劣,人人必诛,世人皆要讨击而伐之。”
薛洋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
“你们口中的道义,无非就是惩处那些杀人的犯人。又可知,他们为何而杀,为何而恨。”
“七岁断指之痛。”
“宋道长。”
“可懂?”
“是不是手指没长在你们身上,你们……就不知道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