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清晨六点，王楚钦独自一人在进行着早训前的热身。

每一次挥拍，每一次脚步移动，都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精准。

球拍撞击小白球的瞬间，发出清脆而短促的爆响。

汗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深色的地胶上，洇开一小片深色印记。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专注地锁定着对面墙壁上被反复击打、留下无数细小凹痕的同一个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颗不断弹回的乒乓球。

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脚步声由远及近，轻快得像跳跃的音符，打破了馆内原有的节奏。

阮听舒“楚钦！”

软糯糯的嗓音，瞬间吹散了空气里紧绷的弦。

王楚钦挥拍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手腕一抖，将最后一个球稳稳地抽击到墙上预定的落点。

球撞墙反弹，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精准地落回他脚边的球筐里。

他这才直起身，转过身去。

阮听舒几乎是蹦跳着跑进来的，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在脑后活泼地晃动。

她身上是同款的训练服，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青春洋溢，白皙的脸颊因为小跑而泛着红晕，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清晨的露珠。

阮听舒“哇，你又这么早！”

她跑到他近前，微微仰起脸看他，气息还有些微喘，笑容灿烂得晃眼。

阮听舒“教练不是说今天可以晚半小时嘛？”

王楚钦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那过分灿烂的笑容让他下意识地微微移开视线，落在她肩头跳跃的发梢上。

他弯腰，从旁边整整齐齐码放着的运动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和一个崭新的水杯。

保温杯是他自己的，水杯是她的，粉色的杯身上印着一只可爱的小猫。

他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将里面温度刚好的温水，平稳地倒入她的粉色水杯里，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水线注入杯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王楚钦“习惯了。”

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将倒满水的杯子递给她。

王楚钦“喝点水。”

阮听舒“谢谢哥哥。”

阮听舒自然地接过，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起来，满足地眯了眯眼。

她总是这样叫他，带着点不自觉的依赖和亲昵，从他们搭档的第一天起，似乎就顺理成章。

王楚钦没应声，只是拿起自己的保温杯，也喝了几口。

温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

他看着她像小动物一样小口啜饮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随即放下杯子，目光转向球台。

王楚钦“热身吧。”

他说，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稳。

阮听舒“好嘟。”

阮听舒放下水杯，立刻跑到球台另一边，拿起自己的球拍，开始活动手腕脚踝。

球台一端，一左一右、一高一矮的身影，在快速移动中交织、分离、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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