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伫立在这条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固执思念着曾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身影。
纵使我们不能再相会,就算用叹息也无法挽回那些名为曾经的失去。
还是在固执的等待。
等待有那么一天,一定,一定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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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的那个战场,在那一战后,就再也无人问津。被作为战场的那个地方,像极了族人们深爱的家园。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他们曾经誓死守护末影族,地狱族和曾经那些友好的人类。
曾经的战场上,血红色蔓延千里,千篇一律都是血红的色调。一望无际的雪原上,伫立着几棵显眼而毫无违和的枯树,它们的枝与干张牙舞爪的伸向天空,像是垂死之人对神伸出的渴望被救赎的,形同枯槁的手。
天边的星光是临近夕阳的红,层层叠叠的颜色把即将四散的云霞禁锢在血色边框之中。远方的树林在月末的背景下漆黑有如剪影,群鸟扑腾着翅膀从剪影之中飞腾出来,低声的鸣叫着急切向着远处飞去。一双双洁白的羽翼划过天空,然后在路过月亮的时候,那些羽毛一并被刷上了偏向血色的光。
眼前的画面有些颓废却带着神圣的色彩,像对逝者沉痛的哀悼,又像是谁泪中带笑的安慰。
……就要到了。
入眼的是一道细长的裂缝,多年的风雨侵蚀使它的切口变得圆滑,看上去像一条细长且深的沟渠,不再如当初显得那么突兀。
轻身跃下那道裂缝,那是灵玄的冰刃最后嵌入的地方。当初深嵌地下的冰刃,是哥哥给她最后的告别。
……就连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留下的只有助他立下不胜数的战绩的刀刃。
——像在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一样的自己。
那样的无助。
反应过来是自己是疼痛从心底蔓延全身。像是有什么撕扯着心脏,无法言喻的感觉刺激着每一寸神经。
不忍了,自己早已身心疲惫
——我一直都在啊。
时间仿佛回到总战前夜,她和哥哥要分别前往不同的战场。分别前,哥哥温柔但坚定的说出那句话。
一一别怕,我一直都在。
灵洁白的身体蓦地一顿,她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前方,血红色的月亮渐渐没入地平线。哥哥逆光而站,身影挺拔依旧,背上的冰刃熠熠生辉,闪耀着的是属于战士的光芒。
是幻像吗……
“哥哥……”
——我在。
灵洁白颤抖着灵玄向走去,灵玄温柔的笑着,张开双臂好像要拥抱什么
——我一直都在。
何谓为家?
那不过是一条温暖的绳子吧,将你和自己的家人系在一起,不懂孤单,不会孤单,亦不曾孤单。被系在一起的人,永远无法真正体会到“一个人”的意义。无法体会一个人的哭,一个人的笑,不懂一个人所谓自在洒脱下的孤独,更不懂一个人拼命逞强欢笑的悲伤。
她很清楚,以前在主世界生活的时候那些人口口声声说着想和她成为朋友,不过只是为了她出众的能力。
非凡的格斗技巧,强大的光线技能,还有她的气场,她的眼神,都是那些人类所依仗的工具。她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却无法控制自己排斥孤单的心。
一次次的欺骗,一次次的伤痕,带来的到底是什么。
心中的炽热伴随着坚冰不断成长,灵洁白的笑容再不温暖。
家这东西啊,只是个符号吧……和我无关的符号。
那种东西……谁在乎。
但是,流逝了的,就算后悔,也再不归。
——这是为什么。
——这又有什么。
她冷冷的看回去,眼中包含着的更多是怨,怨这世界是这样的幼稚,幼稚到竟这样喜欢这无聊透顶的故事。
……走就走吧,至少可以和这个地方再无关联。
……我本就是一个人,但至少他们不曾抛弃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