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施家兄妹会多麻烦,看样子还是孩子啊,这么随便一吓就受不了了,看着孟柔芝怨恨的眼神,孟寒枝心里畅快极了,或许是这具身体的感受吧,她也无法得知孟寒枝这些年,在孟家到底受了多少苦,只是感觉这么些年过去了,京都大户人家的嫡庶之分是越来越严重了。而大皇子也时不时写密信过来,十分客气的请求孟寒枝一些朝政问题,还有大卫朝廷的局势分析,这倒是让孟寒枝始料未及。本以为大皇子商君,就是个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皇子,没想到还这么能屈能伸,竟然愿意低下头来请教她问题,这一点倒是令孟寒枝刮目相看。
孟寒枝清楚的知道,如今她对大皇子有利用价值倒是还好说,要是没了利用价值,那大皇子有很大概率会杀了她。慎重考虑之后,孟寒枝才提笔挥毫回复大皇子寄来的密信。
施薇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最近怎么了,无论言谈举止,还是神态表情都十分古怪,突然就变得冷漠起来,而且,好像比从前还更喜欢找孟寒枝麻烦了。看着孟柔芝又一言不发的出门而去,施薇心下暗道古怪,便悄悄尾随在孟柔芝背后。
孟柔芝并没有出府,只是在后宅绕圈子,施薇更觉诧异,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跟着孟柔芝在后宅绕了好几圈后,孟柔芝突然悄悄回头观察是否有人跟踪,施薇连忙往一旁的树躲,孟柔芝观察几次都没发现有人,便蹑手蹑脚地溜进了琅古院。施薇不知道孟柔芝到底要去琅古院干什么,只是想起那天老爷警告她的话,她还是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琅古院静悄悄的,好像所有人都不在,孟柔芝朝里面望了一眼,拔腿就走向孟府后门,施薇本以为她要进去,可孟柔芝只看了一眼,又没有进去,施薇只得悄悄跟在她身后。琅古院本身就坐落在孟府比较偏僻的位置,当年孟祈不管常氏和孟寒枝,便将她们扔在这里,所以琅古院也离孟家后门比较近,不过几步路程,施薇就跟着孟柔芝来到了后门。今日守门的老梁不在,孟柔芝刚到,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施薇机警的躲到旁边的草丛里,她看见孟柔芝环顾四周后,连忙将后门打开,门外站着的赫然就是施家兄妹和一个陌生的方脸丫鬟。孟柔芝惊喜不已,拉着施珮泠道:“表姐,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和表哥了。”
施琰承笑着摇摇头:“不必客气,你和姑姑在孟府被孟寒枝那个贱婢污蔑陷害,我们也是早就看不下去,这才调查一番,无意发现的这个事情,如今那东西就在孟寒枝的房间里,咱们赶紧去找出来,抓她个人赃并获!”
施珮泠也回握孟柔芝的纤纤素手,坚定道:“柔儿你放心,这次孟寒枝她一定再难翻身。”
孟柔芝略带哭腔:“好……多谢表哥表姐!”
施珮泠拍拍孟柔芝的手背安抚她,施琰承没有跟她们一同进去,就守在孟府后门外,而施珮泠和那个陌生丫鬟陪着孟柔芝进了孟府后门,三人径直朝琅古院孟寒枝的房间走去。
施薇一直躲在暗处,自然也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自己的女儿没有跟竟然她商量就自作主张的要对琅古院下手,这还是第一次,她目光沉沉,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始终跟在她们身后,同她们保持一定距离。她倒要看看,她们能搞出什么花样。
琅古院里还是空无一人,她们三人偷偷溜进去却没有被发现。一来,可能是琅古院位置偏僻,没有多少下人,;二来,今日常氏外出,孟寒枝陪家主在书房聊天,所以她们才能大摇大摆顺利进入孟寒枝的房里。尽管如此,施薇还是觉得琅古院静得诡异,氛围实在是古怪极了,但她不想打草惊蛇,只在外面默默的看着孟寒枝的房门,看看她们到底能搞出什么东西。
不过片刻,孟柔芝便先走出了孟寒枝的闺房,往自己的衣袖里塞着什么东西,后脚施珮泠就跟了出来,让施薇疑惑的是,之前跟着她们一起走进去的方脸丫鬟却没有出来,直到她们重新关上孟寒枝的房间门,施薇也没有看到那个丫鬟走出来。施薇面色阴沉,跟着她们一路到流潋阁,才绕路从流潋阁的花厅走出来。好巧不巧,她正好迎面撞上前来找她的孟柔芝和施珮泠。
施薇脸色有些难看,望着她们两个人沉默无言。不过孟柔芝一看见自己的母亲,便满眼兴奋的看着她:“母亲,我们找到了孟寒枝的把柄!她手上有前朝的云影帕!只要我们去父亲那里告发她,那她就完了!跟前朝扯上关系,她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看着孟柔芝眼里的癫狂和恨意,施薇有些担心孟柔芝的精神状况,简直就像入了魔一般。
施薇叹了口气:“柔儿,你怎么把你表姐牵扯进来?况且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云影帕,连我和你父亲都没有见过,你怎么就能断定这是云影帕?你有这么大的把握你父亲会相信吗?”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施薇深知孟祈究竟是怎样的脾性,但是这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不过这样的消息怎么偏偏就被她们知道了?消息来源实在是令人生疑,感觉就像是有人故意告诉她们,好让她们采取行动似的。只是即使施薇再怎么问,她们都说是无意听到的,含糊其辞,施薇也无法得知。
孟柔芝目光狠厉,沉声道:“可是母亲,就算是有人故意传递消息给我们,那不也是希望我们和孟寒枝斗起来吗?不管对方到底是何目的,这个机会一旦错过,那我们就一直会被孟寒枝和常氏压下去,难得母亲您怕了?”孟柔芝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归根结底,施薇还是不想冒这个险,不过听到自己的女儿说自己怕了常氏,她便想到之前老爷跑来警告她的那些话,心里气愤填膺,她不能就这么算了,得让孟寒枝吃点苦头,不然她怎么也不甘心。
孟寒枝还正在书房跟孟祈聊着天,孟柔芝便在门外大喊:“父亲,女儿有要事禀报!此事事关家族颜面,您若不让女儿进去,女儿便在这书房外长跪不起!”
孟祈皱皱眉,面上露出一丝不耐。原本对这个大女儿视若珍宝的宠着,可他发现这个女儿好像越来越不像话了,做的许多事情都仿佛不带脑子一般。孟祈极其厌恶败坏家门的人,上次孟柔芝跟大皇子在公主府行苟且之事,便让孟祈十分反感。孟家需要的不是只会享乐的废物,孟家需要的是有头脑有能力的后代,慢慢壮大孟家,让孟家在大卫扎根,成为让人心服口服的世家。
但是让孟柔芝一直在外面这么跪着,确实不像样,思及此处,孟祈还是吩咐下人叫孟柔芝进了书房。
孟柔芝真的从来都没有来过书房,这是父亲处理大事的地方,父亲也从来不会把她带进来,看着站在一旁的孟寒枝,孟柔芝恨得牙痒痒。凭什么她一个庶女却可以站在这里,凭什么父亲要偏心于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自从孟寒枝大难不死回来以后,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糟糕,她就是带来不幸的灾星,她绝对要除掉她。孟柔芝低着头将自己眼中的凶恶恨意压下去,再抬起头时,面色已恢复如常了。
孟祈坐到椅子上,理了理衣袖,盯着孟柔芝道:“什么事,说吧?”
孟柔芝眼里带了一点狰狞的笑意,肃然道:“父亲,孟寒枝勾结前朝叛党,还带着云影帕。”说着,孟柔芝便将自己一直藏在衣袖里的桃红色云影帕掏了出来,递给孟祈看。其实她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紧张,母亲说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
一旁的孟寒枝面上不显,心里却大叫不好。她明明把这个帕子藏得很好,怎么可能还会被翻到呢?更可疑的是,她们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事情,她可是没告诉过任何人啊。看着孟祈手拿云影帕,皱眉思考,孟寒枝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解决目前的问题。毕竟当年的孟祈可没见过云影帕,不可能会认出来,只要她打死不承认,那他也不可能那她怎么样。
孟祈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开口:“寒枝,你说说。”孟祈确实是没见过云影帕,所以他不敢立马就断定这就是云影帕,那样精贵的前朝之物,他可不认为自己凭后世流传的几句话就能辨认出来,只能看看孟寒枝自己怎么说,毕竟她到现在还依旧很淡定,可孟柔芝那认真的模样,也不像是在栽赃陷害她。
孟寒枝点点头,淡定从容道:“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东西,大姐怎么随便拿个东西就出来说我是乱臣贼子,我还没问大姐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手帕呢。难不成……大姐去我房间拿的?”
孟柔芝信心满满的笑着:“当然是从你房间找来的。”她可不认为孟寒枝还能为自己辩解。
孟寒枝也回以一个微笑:“大姐怎么说就是什么样的,过几天,大姐还可以拿着一把刀跑来告诉父亲,我要杀人呢!随随便便捡一个东西,大姐就说我勾结叛党,这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