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18.

蓝曦臣并没有别人想的那样好，抱着的身体不是像女子那般柔软的，而是肌肉紧绷，像蓄势待发的箭，心口被冷冰冰的东西给抵住，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但是蓝曦臣感觉到了，那是一柄短小的利刃。

如果蓝曦臣有半点危险的动作，蓝曦臣不能保证自己，能此时如沐春风地在原地笑了。

蓝曦臣惊：到底经历了过什么，才那原本天真烂漫的年纪，变得小心翼翼，时刻警惕？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谨慎和防备成为一种习惯？

［抱歉。泽芜君。］江澄知道了来人，后退了几步，说的很是诚恳，作揖也是端端正正。

［无事。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课后家规一遍，藏书阁抄。下堂课，叔父因身体抱恙，而不能前来，遂曦臣来代课。］蓝曦臣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温和地笑语。

［……是］江澄低头回道。

魏无羡在那笑得幸灾乐祸：师妹你说什么让注意点别犯什么错，不然抄家规收尸什么的不会再帮我，自己倒先抄上了……

蓝忘机皱眉，冷冷看了一眼魏无羡，就毫不犹豫地禁了魏无羡言。

魏无羡“手舞足蹈”怒视蓝忘机：你们蓝家人果然是克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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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熟门熟路的来到蓝家藏书阁。

藏书之阁，万千之书，古今大道，兼容于此，百丈之楼，是个好地方。江澄本就想再次前往，这么一来借口都不用找了，江澄如是想。

抄书虽然容易，即使手速再快，还是得费些时间，一般超超久了的人都会觉得烦躁，自己也会变的狂草缭乱，可是江澄并不觉得，他写得很快，却是一字一笔画工整清晰可辨。

上一世江澄还是江宗主的时候，宗卷多的比抄书更多，任务更重，江澄都紧条有序的完成了，因此抄书对于江澄来说是小菜一碟。

蓝忘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声响，但是江澄却已抬头扫了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知道哪来的人便又低下头继续抄书，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蓝忘机站在门口矗立了良久，盯着江澄看了一会儿，才找了一处地方落座，便也开始默写家规。

日移无言，影动无声，小鸟时来寻食，万籁俱寂，风游染书香，书香携清莲，静人不静心，落笔又错字，错字又涂，又重来，无果，蓝忘机便抬起头，斜对角就是那个桀骜紫衣少年。

清风徐来，吹起江澄墨色的长发和轻盈的紫色发带，那张清秀俊美的脸上却皱着恼人的眉头，微微的嘴角嘟起，有着孩子的可爱。

蓝忘机目不转睛的盯着，心里有一丝动容。

江澄终于搞定了抄写便仰起头，看到蓝忘机在提笔缓书，聚精会神。

［我有一事问含光君，含光君可有空？］江澄放下笔稚嫩的少年音，却透着淡淡的疏离。

［问。］蓝忘机没有抬头，只是冷淡的回道。

［敢问含光君，何谓君子？］江澄也不客气就问道。

［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蓝忘机不思便已回答。

江澄沉默，未言，心中思索。

［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蓝忘机停笔，又补充道。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然而人生死有命，世事难料，如何守义安在？］江澄沉声问道。

［生死本固有，或重，或轻，或急，或缓。但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唯杀身以成仁。］

蓝忘机从容不迫的回道，神色平和，琥珀色的人同，有着几分的庄严和端正，还有带着点平静湖水的波动，微之极微。

江澄无所畏惧，犀利的杏眼直视蓝忘机双眼，背脊挺直，又问［那何为仁？］

［弱者助，贫者济。不绝人之欢，不尽人之礼，来者不豫，往者不慎也。去者不谤，就之不赂。恭而不难，安而不舒，逊而不谄，宽而不纵，惠而不俭，直而不往。］蓝忘机一言一句，皆是正气凌人，刚正不阿，江澄也是后背挺立，无所畏缩。

［谢答。］江澄诚恳的回礼，不卑不亢，从容大气，有大家风范，后转身欲离去，却又开口。

［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也还望含光君谨记。］江澄背对着蓝忘机又言，［不过你们口中的道义，只是居高临下的同情而已，不过是怜悯每次出现的可怜人。］

［忘机，自当谨记。那么江公子所谓何也？］蓝忘机回道，虽人已远离。

［为亲为家为民为天下，不畏小人，不畏恶言，不畏权贵，不畏生死，非利，非怯，非怨非恨，无叛亲，无背家，无弃民，无忘心，亦是谓英雄也。］

［难。此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行也。］蓝忘机颦眉道。

［天下人不容，只证明天下人见识短能力有限。］

阳光下，江澄一身紫衣，振四方雷霆，谑笑道。

江澄走后，蓝曦臣和蓝启仁，从隔间雅室而出。

［吾未见能见其能也。］蓝启仁严肃的掐着胡子道，蓝曦臣却笑称道，

［此言尚早，知其不可而为之，非不能也。］

［后生可畏，真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蓝启仁仰头言称赞道。

［忘机，叔父与我寻见几本古籍不见，百书被动，可是你拿去翻阅？］蓝曦臣笑问还在原地的蓝忘机。

［不曾。］蓝忘机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