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寒再次踏上青玄殿,目光所及,古朴的殿宇装潢素简,与这烟雾轻拢的昆仑山映衬却也相得益彰,显得此处如仙境优美。
白帝负手立于殿中,目光一瞬不眨的落在冰镜上,他方才与天帝联系过,无意提及魔族势大之事,同时也不着痕迹将那日千羽寒所说的事讲了一遍。
正巧他方与天帝结束通讯千羽寒便到了,所为之事他也不难猜到,他回过身见少女一袭莲花长裙随风摇曳,衣袂飘然,花瓣层层叠叠,灵动如画,让他也心中微叹。
“怪不得那小子会为你茶饭不思,心神飘忽了,这般风姿不知这世间会有多少儿郎为你倾倒。”
千羽寒琼手微抬,朝白帝拱手作揖,道明了此次来意,
“羽寒此来是为向白帝讨一个人,如今他是您门下弟子,虽未曾参加问道成为正式关门弟子,可到底是不能未经您允许带走的。”
她仪态端庄,语气亦是尽量委婉,态度放得谦卑,当年是她将润玉送来昆仑山学艺的,且白帝算对润玉有教养之恩,这份恩情也可说是她欠的,自是不好态度强硬的带人走。
白帝闻言亦是波澜不惊,哪怕千羽寒现在同他说要与润玉成婚他不会道以为奇,只是昔日骄傲冷静的丫头竟也会为了旁人对他低头,令他微微讶异。
“他自然是可以被你带走,只是这一走便再不能回师门,此后也与我昆仑再无关系。”
“想来他这百年也对此有所了解,你的决定关乎着他的未来,也与你自己未来的路有关,需慎之再慎。”
千羽寒眸光微滞,想起润玉对于她的那份依赖感,还有他面对自己时的试探性亲近,不知怎的就觉喉咙发紧,心中也坚定了信念。
“多谢您提醒,但我这次一定要带他离开,这是我承诺于他的。”
润玉在殿外等候千羽寒,一袭雪色长袍茕茕孑立,目光未曾移动聚焦,生怕错过了她的出现,又担心她应承于自己的话也不过一时兴起。
他今日白色锦袍加身,流云锦纹自衣襟纵横至袍角,腰间系着绣以云纹的锦带,墨发随意的披散于脑后,只有玉簪将两缕发丝固定。
“久等了吗?我既答应了自然不会失信于你,只是你悔不悔?”
少女的声音如山涧清泉潺潺,又如冬季寒梅透着凌洌,眉目间如雪月轻拢云雾,亦如临水照花娇怜,她莲步轻移,每走一步都似有莲香淡雅浮动。
她清冷的容颜在灯火映望下倒显出了几分柔美,此时正是月上中天,月色清辉将人影拉伸得更长,而她眼眸微弯,竟是让这皎月也失了颜色。
润玉上前执起千羽寒的手,抬手抚过她鬓角的碎发,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是怕太过用力会伤了她的头发,他抬眼笑言,
“只要是等你,多久都不算太迟。”
千羽寒不言回以一笑,却见润玉突然越过她在殿外跪下,沉默的伏首三拜,额头与地面相触重重磕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三拜过后,润玉起身走回千羽寒身侧,拉着她的手往台阶下走,途中再未回眸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