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寒半卧在软塌上,芊芊玉手握着一个色彩透明的水晶球,这里面记录了观尘镜所见,而她准备了两份。
唇角微微扬起,似乎是因心情愉悦,
“这份东西也该是呈于父帝的时候了,只是须得先瞒过母神才是,否则又要为旭凤而闹不悦了。”
她手指缓缓收拢,水晶球落在了她的掌心,眼神微暗,其实越是接近真相就会越心慌吧?
一抹蓝色身影映入千羽寒的视线,抬眼望去见那少年清朗俊秀,气度不凡,若是她无心恋他,那可真会是个良人。
“你真的想好了?若有一日他知晓自己的身世,又不知你的身份会是如何?”
卿诺城蹙眉望她,眼里尽是担忧之色,她说不过戏一场,可是她当真看清了自己的心吗?
不,她看不清,这才会将润玉留在身边护着,又不承认自己的感情归属。
千羽寒微微浅笑,低眸掩去了眼中的神色,身在其中就看不清楚了吗?可她与旁人不同,她知自己对润玉并无那般深厚情谊。
“我自然是看清了的,他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世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我可并非是真正的天帝长女,毕竟天帝只有一个庶长子。”
“我这个嫡长女啊,也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为的也是起到震摄人心的作用,你们既将我送至天后名下抚养也该想到这一点。”
卿诺城微愣,千羽寒竟然是知晓的,怪不得她在明知润玉身份的情况下仍放任了他的感情,因为她明白自己与润玉之间并无仇怨。
“那你可想过他的生母已被处决,他若是知道能不报仇吗?那时你帮谁都是错的。”
“那如果他的生母未死,只是被藏起来呢?天帝可不是真正的慈父,在一个丈夫和父亲之前他是一个帝王。”
千羽寒弯起唇角,有些事情生于帝王家总是不可避免,而她也心知卿诺城会是如何反应,她反问,
“若是活着单单只是为复仇,那么与工具何异?他不该只是为仇恨,但是他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力,至于是否报仇由他自己决定。”
卿诺城摇头失笑,她今日所言怕不是说与他听的,而是在说与另一人的劝慰吧?他仍是回道,
“既然你意已决,而我也不多言了,你多保重,我也要四处游历去了,若是有事便知会我一声。”
她点头望着卿诺城化为华光消失于侧殿,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觉得腰间一重,龙涎香的味道窜入鼻尖,
“你的封印看来已经完全解除了,那么离恢复记忆也不会太远了。”
声音很平静,只是淡淡的诉说着一个事实,她本就是特意说与他听的,这些事情他早该知道的,可是等到了如今方才明了。
“羽儿,你可还会如初时待我,倘若在旁人眼中我是你的兄长,你还会兑现与我的承诺吗?”
润玉紧紧拥着千羽寒,似乎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隐隐带了一丝不安和惶恐。
“你告诉我这些让我以何种心情面对呢?”
千羽寒挣开了润玉的怀抱,转过身来与他对视,沉吟道,
“半个时辰后,九霄云殿上自会揭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