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几刻钟的功夫,薇香这才顺身脱身到栖凤殿,她本想着天后找她问话左右也不过是迂回为天帝打探消息,可看来又不是那样。
少女褪去一身雪色,换上了浅紫衣裙,倚窗而立,莹白如玉的手指捻着一片脉络清晰的绿叶,暖黄的光晕洒在窗前将她的面容衬得朦胧。
“这次你可是来迟了呢。”
面上无甚表情,千羽寒只微微侧过头,语气淡然的道。
薇香将自己在紫云方宫所遇之事告知于千羽寒,解释自己今日受召迟来的原由,
“君上,天后差人寻我过去问话,本以为该是探听什么隐密,不想却只是询问君上与夜神的日常相处,此后再无其他。”
千羽寒秀眉轻拢,抬手轻拂衣袖,眼中神采晦暗不明,她所调查的事情便是在天后处断了线索,原以为不过是巧合,现今怕是得另作思量了。
“可将隐于宫中的眼线找到了?”
她微微敛眉,问道。
“已经找到了,只是尚无证据可定罪。”
薇香有些惭愧,过去这么多天了竟是毫无进展,连药渣里的问题也没有找出来,她实在不称职。
这个答案在千羽寒预料之内,既然可以在她宫中隐伏许久自是该有几分本事的,而且怕是最为不起眼的那个。
果然,薇香接下来说的话也正是千羽寒所想到的,
“那个眼线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洒扫婢女,甚至都没有什么机会露面,几乎没有人关注到她,只是那日属下正好看见她举止异常。”
千羽寒一笑,眼中浮现了然之色,这般的眼线也怪不得会令人无从察觉,甚至若非这次要对她动手,怕是会一直隐藏下去。
“将人盯牢了,暂时不要动她,到时交给她主子亲自处理。”
“我们也该收网了,这鱼差不多上钩了。”
安排了数日的戏码也应当上演了,只是还需要借着眼线将消息传出去,她所面对的敌人在暗处,那么她就将他们逼到明面上。
薇香应声退下,这次也是该整顿宫中人手的时候了,顺便也将天帝的眼线一同剔除,如此往后行事也可自由些。
紫云方宫那处又是别有一番景象,天后半卧于软塌上,浅金色宫装曳地,华贵端庄,凤眸微抬,望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宛瑜。
“如何了?邀月宫那位可还安好?本座可不愿玉儿伤心。”
宛瑜福身行礼,回想薇香的反应判断千羽寒无碍,便道,
“主上尽可放心,月神并无性命之忧,称病怕是另有隐情,连宫中之人也是未漏半点风声。”
近日除了夜神殿下,无论是谁都未进过邀月宫,而且就连天帝那边也是毫无动静,像是完全放任不管了,这等情形着实诡异。
天后抬起手把玩着丹寇,深红的颜色如血般艳丽,她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淡言道,
“羽寒其人并非是全无心机,反倒是心思通透,她既然如此作为,必是有人威胁到了她,而她要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解决。”
宛瑜闻言一惊,这月神竟也是个隐藏极深之人么,那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也不过伪装,若是敌人着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