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宫,琴音缈缈,绕耳不绝,如清风抚过心尖,如明月高悬天幕,亦如山涧泉水流淌而过,只留清凉余感。
一袖青衣款款而来,步行至庭院里见一少女席地而坐,在漫天粉色花雨中手指于琴弦上翻飞,音符于她指间跳跃,映衬着这漫天的飞花。
“美人啊,既然你有心思在这吟风弄花,那么想必事情也是有了解决,否则何以有如何闲情?”
彦佑摩挲着手中的玉箫,望向千羽寒时笑得味深长,难得有机会能听她抚琴一曲,实属难得。
千羽寒抬眸望他,眼神平静如古井无澜,淡淡开口询问来意,
“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不妨开门见山。”
她心知彦佑有位恩主,而且这人与天界也颇有渊源,想必作为十二生肖之一,定然不似表面那般简单,只是习惯了隐藏自己真正的性情。
彦佑未料想到千羽寒会如此直接,他掩唇轻笑两声,并未直接作答,
“美人可还记得当初听我箫声时所言吗?”
当年初见他尚且不是蛇仙,而她也非是天界月神,那时的彦佑因千羽寒听出他曲中之意将其引为知己,此后常有书信往来。
千羽寒微微凝眸,回忆着当初与彦佑初见时所言,她轻笑又言,
“我记得当初说的是,你本风流之人,偏又逐红尘世俗,妙趣生意,最为害怕的便是与别人不同,可对?”
她褪去清冷的浅浅笑意亦如当时初见,落在彦佑眼中又与当时不同,毕竟时过境迁,又如何能与最初相比?
“我听说近日火神与水神方认回的长女走得极近,天界流传不少关于他们的闲言碎语,我可是听了不少呢。”
彦佑轻笑点头,又将话头转回正题,上次他与千羽寒戏言说有机会要拜访旭凤,此事怕是不成了,他不能与水神走的太近。
“倒是你这期间都在养病,深出简出的,肯定在邀月宫闷得无聊,不若以此机会下界游历一番,便当增长见闻了。”
千羽寒微垂着眸子,掩去眼底的色彩,彦佑已不是第一次有意刺探她的立场了,她也明确表示过她有自己的原则,而这一次,她的答案变了。
“下界之事暂不急在一时,现在还有更要的事情,树欲静而风不止,唯有争之方得片刻安宁。”
“可是敌人也不会给你喘息之机,自当会斩草除根,以免日后终成后患,我的话,你记住了。”
说罢,她收起瑶琴起身离去,未注意到彦佑看她的眼神变了变,这一番谈话隐约表明各自立场,他们不会是敌对方,或许将来是盟友也说不定。
“你如此心思通透,也该是猜到的了,只是不知若将来润玉知道了又该当如何面对?”
彦佑握紧了青玉箫,眸色幽深不见底,望着千羽寒离开的方向久久未收回视线,口中低喃的话语只他自己听见。
“恩主为复仇处心积虑,纵是润玉也无法阻止她的疯狂举动,只希望那一日,你可以仍然守在他的左右,千万不要让他也同恩主那般陷于仇恨。”
他化为青色流光消失于院中,只余零落一地的花瓣被掩埋于尘埃,再不见方才美景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