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落,千羽寒唇角的笑意更深,只是她并未回答,反道,
“染柒,你先去为润玉备膳,这里由我处理。”
染柒略有迟疑,打量卿诺城的脸色一眼,应声离去。
殿门虚虚掩着,即使不用刻意去听,清风也会将话语传至里间,润玉倚在塌缘闭目养神,也不准备起身出去。
“这里你大概是不愿前来的,可今日又是破例又是硬闯,总不至于毫无理由。”
千羽寒走近几步,与卿诺城遥遥对视,分析着他清晨到访又着急见润玉的原由,眼底有几分玩味。
“不妨说说看,你究竟为何而来?”
卿诺城隐于袍袖下的十指微微收拢,压下了心头翻涌的情绪,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自然而平静。
可紧紧抿着的唇瓣出卖了他,他气息有些不稳,声音还称得平静,他问,
“你暂离天界两月是假,隐于幕后筹谋是真,你骗过了所有人,让他们皆以为你与润玉不存在感情,殊不知……”
“其实,你才是隐藏最深之人,一切皆在掌握,可对?”
千羽寒轻笑,笑声极是动听,如清风朗朗抚慰人心,可粉唇轻启言谈的话语却如利剑,直透人心,
“是,你说的不错,这所有一切皆有我的安排和推动,或许就连你意料不到的事,我也通晓。”
她毫不避讳的承认,直到此刻她仍然是笑着的,即使知道卿诺城今日的举动是有意为之,也是将计就计,反制敌人于明。
“那你可知道若是失败会有何等后果?你若赢得这一局自然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可倘若你输了,你可有想过后果如何?”
卿诺城猩红了眼眸,望着千羽寒的时候也平添了几分戾气,其实他也不愿看她为情劫所累,可是从来都无法阻止她与润玉的靠近。
“若是当真考虑过,你便不会与他如此亲近,甚至对他的关心胜于待我,你我可是相识多年,我最为了解你。”
“你断然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偏为了他……”
这声声质问落入千羽寒耳中,也字字敲击在她的心头,她眸光微凛,自她将润玉送至昆仑开始,或许想过此后再无交际,可是天命难违。
她唇角勾淡淡弧度,看着有些冷,周身的气势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粉唇轻启,冷冷吐出几个字,
“与你何干?”
她犹记得卿诺城曾与她说莫要玩火,可是既然情劫无法安然渡过,那她甘愿应劫便是了,又何须旁人妄加置评?
卿诺城不可察觉的后退几步,他本以为千羽寒始终会念着他们的昔日情谊,可是他忘了,眼前这个人已经忘却了前尘。
“我明白了,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日有缘再会。”
说罢,他化作流光消失于天幕,只余他留下的那句话在风中回响,似乎带着不愿散去的执念。
千羽寒望着流光彻底消失,这才转过身来看左侧殿,染柒正端着膳食犹豫是否要进去,手抬起又放下,终是没有敲门。
“殿下他还未吩咐是否传膳,属下可否请月神送进去?”
染柒见千羽寒回过身忙低下头,恭谨的询问她,如今的情形他实在不敢冒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