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寒明显感觉到当奕倾问出那句话后,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收紧了。
侧眸望去,正好见润玉眼角微红,眼神也不复方才清明,显然是这酒的问题,连香味也可醉人。
“你酒量浅也就不要贪杯,我可不想照顾一只醉猫。”
她语气不无细削,润玉却也只是直直盯着她,好似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你还没有回答呢,会,还是不会?”
他固执的如同一个孩子,想要从千羽寒这里得到答案,不仅是他想知道,奕倾也该是同样的忐忑心情。
奕倾接过了艳姜递来的茶,心里也明白她是暗示自己慎言,可他怕以后再无勇气问千羽寒,语气喃喃,
“你会狠得下心吗?”
千羽寒眸光暗沉,仿佛一叶孤舟被风雨打翻,彻底的沉入了深渊之中,唇角微扬起一个凉薄的弧度,冰冷的字意自她口中溢出,
“我必杀之,除了你,润玉,若是你,我陪你一起……”
后面的话被外间的喧闹声淹没,烟火在黑暗的天幕上盛放成无数朵奇异的花,却只维持了瞬间的美丽。
润玉怔怔的望着千羽寒的侧颜,星眸里的光彩比照亮夜色的烟花还要明亮,若是真到那样的境地,与她赴死也是成全。
“我愿意,只要是你给的,我都甘之如饴。”
奕倾捏碎了手里的茶杯,任由瓷片割破他的掌心,鲜血顺着裂开的口子流淌,滴在了桌面上。
他全然感觉不到疼痛,扬起一个恣意的笑容,明媚如暖阳,却是照不进心里,语气平静,
“多谢姐姐赐教,我明白了,会记住的,他日你我终会如此。”
艳姜忙取出丝帕为奕倾擦拭鲜血,又望向主位上的暗夜,现在这样的情形他还不出面吗?
暗夜酌酒独饮,也关注着几人间的互动,此刻见艳姜如此在意奕倾也不免有些吃味。
“今日未能让几位尽兴,不如就请几位各自回去休息,或者在魔界观赏此时的烟火。”
“我先送夜神回去休息,失陪了。”
千羽寒朝暗夜微微颌首,扶起润玉离席,余光略过奕倾那处。
艳姜正在给他处理伤口,少年也乖顺的任她摆弄,她抬头望他,
“正好我也有些醉了,不如我们也各自回去休息。”
奕倾将目光投向暗夜,有种淡淡的愧疚感,又转而对艳姜道了谢,
“那就先回去,还得有劳你为我处理伤口了。”
暗夜望着艳姜的身影渐渐远去,她竟然都不愿意与他多待一刻,他捏紧了手中的杯盏,终是没有冲上前拦住她。
“你就这么让她走了,既然都将她留在身侧,还要容许她离去?”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身穿黑袍的男子手执折扇,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幽冥不知在暗处看了多久,看够了好戏这才出现在大殿中,缓步走上了高台,与暗夜的视线相对。
暗夜取过案上的杯盏斟了杯酒,推至自己的对面,微掀眼皮,
“要不陪我喝一杯?也当是久别重逢后的叙旧。”
既然戏也看够了,那么也是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妨把酒言愁,消去心里的愁怅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