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方宫,身着华贵宫装的美妇掌心托着琉璃盅,此时倚在坐塌上居高临下的俯视跪在面前的人。
黑衣影卫单膝跪地,玄铁面具遮去他的半张脸,身形隐于宽大的斗篷下,他正拱手朝天后禀报事情,
“娘娘,润玉被人救走了,且救他的是个女子,据说她还是境渊之人,身份贵不可言,无从查探其真正来历……”
“什么?那个逆子竟然被人救走了!本座不是早就说过严加看守的吗?难道是太微还念着那个女人,连她生的儿子也要护佑?”
天后收拢五指,眼中仿佛燃烧起熊熊火焰,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对润玉下手,就是看准了天帝不在天界,可如今竟然让他给逃了。
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当初太微下聘娶她时分明发下誓言只有她一人,可是因为她没有诞下子𠻸,转眼他就将昔日誓言忘得干干净净,迎了另一个女人上天界,那就是润玉的生母。
“不过区区一个庶出的长子,生母无名无分,也就是污点罢了,本座倒要看看他要如何与旭凤争,莫不成凭一个女子来颠覆天界不成!”
影卫低垂眼帘,不管这天后说什么都并非他所关心的,连命也被人捏在手心,他除了活着以及与她团聚,还有什么是可以期盼的呢?
回想起那日千羽寒出手对付他,他就惊得连掌心都冒出一层冷汗来,那紫色火焰他闻所未闻,更遑论在哪里见过了,他以为自己会死在千羽寒的手里,可是她却是说暂时放他一马。
天后的心被仇恨和妒火所侵蚀,眼神也变得锐利进来,似能凝结成直透润玉心口的利剑,阴测测的道,
“本座恨不得在杀了他生母之后斩草除恨,可偏偏他在天帝庇护下安然度过四千年,如今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旭儿已经四千岁,也是统领五方天将的火神,而他还不是被我们母子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
她微微松开手,琉璃盅消为光芒在掌心消失,而影卫余光扫了眼,那是控制着他生死的尸解天蚕,也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得以苟延残喘。
“娘娘,这个月的蛊快发作,能否……赐药?”
影卫的声音很低,可是与天后距离较近,故而也是听到了他说什么的。
天后抬眸淡淡望影卫一眼,眼底有浓浓的不屑和嘲讽,她勾唇笑道,
“奇鸢,你想与那位魔界公主团聚?也是,你也是个痴情种子,怎么不希望与爱人重逢?”
“只要你事情办得好了,本座自然会全了你的心愿,放你自由远去,不再介入争权纷争。”
她循循善诱,开出能令奇鸢死心塌地为她办事的条件,而且还有当年的救命之恩在,她就不信奇鸢胆敢不听她的话。
奇鸢显然是被打动了,难以抑制心头的狂喜,连指尖也在微微颤抖,只是面上却不显。
天帝坐在龙案前手按着太阳穴,神情难掩疲惫之态,鬂角微霜在烛火映照下清晰可见,他抬眸问道,
“大殿下安全离开天界,且是被人救走的?”
“是,大殿下并无性命之虞,只是被天后困在暗牢几日,由天后私自豢养的影卫看守,可有人将他给救走了。”
身穿银甲的天兵朝天帝拱手行礼,恭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