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池,水面荡漾微微涟漪,一袖青衣的男子坐于池畔,抬手抚弄垂落的两捋须须,等着待那人到来。
“美人真是让人好等呢,不过同恩主莫不是有那么多话可叙,连时间也会误了?”
他自说自话着,眼前好似又出现了那抹清丽绝色的倩影,倒映于清澈见底的水面。
千羽寒双手抱臂,好以整暇的看着青衣男子,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挑眉笑道,
“哦,原来彦佑君是等得不耐了,身为十二生肖之一的蛇君,连这点耐心也没有,是否差强人意了些?”
她原本就是存了晾着彦佑的心思,也承认自己确实迁怒于他,其实她也并没有否认这点,本就不是逃避内心的人。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彦佑的思绪,抬眸时白色身影撞入眼底,这让他也有片刻的失神,解释道,
“怎么会呢?你是恩主的女儿,又有恩于我,我想报答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因为等这一会儿功夫就不耐烦了。”
说完之后,彦佑眉目微沉,他被人三言两语给套进去了,虽然已经想过帮助千羽寒,可现在的情况……他能反悔吗?
唇角扬起清浅弧度,可眼神平静如水,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千羽寒淡淡扫彦佑一眼,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从未想过让你为我效命,也同样不需要有你,只是我不会拂了母亲的意,你若无意卷入纷争也可坐壁上观。”
“保全自身也是明智,你没有这个能力是真,人是该有自知之明,认清自己的实力,而我也不喜欢勉强。”
冰凉的字意仿若冰锥敲击着心头,不见鲜血自伤口流淌溢出,却是冰寒透骨的感觉蔓延全身,冷得像是九幽地狱里的幽冥之火。
“我既然应承便不会反悔的可能,无论你准备做的事情是什么,都定然会不惜代价,全力助你。”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彦佑自认是个惜命的人,可也从未想去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再者也不是让他去害人,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千羽寒瞳孔微缩,她似乎是看低了男儿的血性,不过如此也是好的,此后她也多了一大助力,不是报仇,仅是正名。
她粉唇微启,语气也放得柔和了些,
“如此,那以后我们也算是朋友了,花界这边我会看顾,至于洞庭水族就得托付给你了,该如何做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听到千羽寒说洞庭水族时,彦佑微怔片刻,很快又敛好情绪答道,
“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的,该守护的,自然会守护好,即便你不说也是一样。”
虽然心中疑惑于千羽寒为何会知晓洞庭的事情,不过他也没有开口询问,许是觉得知道太多的后果。
千羽寒微微颔首,闪身离开了月华池,她还得去将那只小狐狸接回来,免得等会儿给她惹出了麻烦。
彦佑望着寂静的月华池,几乎以为从未有人来过,只是心中的余悸仍未散去,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太过可怕,不可与之为敌。
“我本以为润玉最为隐忍内敛的,不想竟会有人比他更能隐藏自己,像是掌握全局的王者,一步未动却将所有事了然于心。”
抬手抚平胸腔的剧烈跳动,回望了眼百花宫的方向,随后也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