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扬手将宣纸放于炉中,不过须臾,火舌将薄薄几页纸化为灰烬,火光在他眼中跳跃,
“如今染柒尚在军中从职,璇玑宫的大小事务皆由你料理,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
“属下不敢居功,此乃分内之事。”
冷翼忙正了神情,这本就是他为人下属应尽的本职,又何来的辛苦之说,为主分忧也是他的荣幸。
“属下还有事情未做完,那么不打扰殿下了。”
他行了一礼退出殿外,看见魇兽在门外徘徊他微微顿步,又视若未见的走过。
此时的栖梧宫刚上演完迷乱的一幕,红帐内春色若隐,娇柔的身子躺在旭凤的塌上,锦被也遮不住她身上的痕迹。
旭凤坐在案几前,手边放着清茶和几页宣纸,他快速的翻阅却发觉不出什么不对,
“花神体弱多病一事谁人不知?昔日由二十四代花神四季司花,如今花神令交于少神也无错。”
“可是如今那花界少主不出花界半步,而且也无人可近她所居的芳华殿,属下以为,怕是有诈。”
燎原君却是不以为千羽寒仅是那般简单,那日她与殿下动手的事也不止三殿下一人所说,她绝非是表面那般简单。
耳畔传来一声低笑,旭凤将情报随意的丢回案上,他轻抿茶水,却是未将燎原君的话放在心上,
“之前不是还说穗禾去花界讨要彼岸花的种子,而鸟族与花界也有龃龉,那为何她那般轻易相赠?”
“猜测她可能暗中动手脚,可是又没有实证,你说这次还要闹到父帝那里不成?”
闻言,燎原君垂首不语,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他不能看着二殿下为奸人所害,就此碌碌无名,他继续进言道,
“殿下,你自涅槃受袭掉落翼渺洲,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你断然不会如此荒唐。”
“天后娘娘只有殿下一个儿子,对殿下寄予极高的期望,甚至将来殿下还会登临天位,如此能自损名声,还望殿下自律。”
这话落在旭凤耳中却彻底令他怒了,原本心里就压抑着怒火,偏又被再次挑起,他拍案道,
“即日起你就去军中随破军历练,什么时候我传唤你了再回来,好好做我在军中的眼睛,看到什么回报于我,你去吧。”
“是,属下这就去找破军星君,还望殿下珍重。”
无力的闭上眼,似乎他说什么殿下也不会再信,非是他们做下属的无能,是那个女人太工于人心。
燎原君后退几步走出洗尘殿,了听和飞絮看着只觉他的背影萧瑟,两人面面相觑,却都闭紧了嘴。
笑话,连殿下身边最受倚重的侍卫也被赶了出来,又还有什么是他们能妄议的,且殿下的女人还在侧殿睡看呢。
“了听,进来。”
殿内传来的呼唤惊得飞絮回了神,他连忙推了发呆的了听一把,压低声音道,
“殿下叫你呢。”
了听被这么一推才反应过来,脚步匆匆的往殿内走,垂首道,
“殿下唤小仙可是有何吩咐?”
抬眸扫过案上的茶具,旭凤微扬下巴,朝了听吩咐道,
“将这些东西收拾下去。”
还不待了听应是,眼前已没了旭凤的身影,他看着破损的茶杯叹了口气,认命的收拾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