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宫,一方香木矮几上摆放着棋局,棋子红蓝交错纵横于棋盘,泾渭分明,然胜负未分。
白衣锦袍的少年垂眸望着棋局,薄唇微抿,星目神色淡然,如玉手指夹起一颗蓝子,迟迟未落。
对面是金色帝袍束身的天帝,冰冷的眸子泛起微微涟漪,几乎难以察觉,双指间同样夹着红子。
自从朝会结束后润玉就被天帝唤至紫微宫,他心中疑惑于天帝所为何意,可也发现了与以往不同的异样。
“父帝,这局棋,孩儿输了。”
僵持了许久,润玉抬起的手又重新放下,蓝子落于棋盅,这局棋他与天帝未能分出胜负。
天帝凝着润玉的星眸,随意的将棋子落下,平淡的语气听不出悲喜,唇角微弯,
“你与人下棋总是让双方互有输赢,如今与本座对奕却是为难,是不知该如何输得不着痕迹?”
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却是道出润玉所思,隐于宽大袍袖下的手拢紧,微卷的睫毛隐去他此时的神色。
少倾,润玉抬起眸子,眼中是不明的意味,他谦虚的道,
“父帝棋艺高明,非孩儿所及,这局棋孩儿如今已然输了,也无可辩驳。”
这局棋因天帝的一子而发生变化,如今已成死局,他短时间也无法可解,或许这本就是互有输赢的对奕。
润玉的话不似恭维,而是真心所言,可天帝并不满于他这般答案,心里也知端倪已现,他道,
“棋局如战场,胜负乃是常事,藏拙自然是好,可也无谓太过谦逊,那般与妄自菲薄无异。”
“本座也相信你已然看出这局棋,只是你偏偏故作不知罢了,一昧退让保全不了自己,更护不住你在意的人。”
他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可眼中却是无尽的寒意,带着一丝冷冽的气息,仿若会将四周冻结。
润玉眸光微闪,依旧是风轻云淡,他朝天帝俯首作揖,
“孩儿谨记父帝教诲。”
他心中已是掀起一阵波澜,父帝的意思是他所理解的那般吗?从此不再退让,而是凭着实力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
天帝微微颌首,对于润玉的表现算不得满意,可也并未真正令他失望,只是如今他不愿直接出面护着,而是想寻机磨砺于他。
,“近日出现妖兽作乱,虽未造成有人殒命,可也弄得人心惶惶,此事就交于你全权处理。”
“另外,让花界少主随你同去,就说这是本座的意思。”
言及正事,天帝周身气势略有变化,神色也较方才严肃了几分,其实也并非是什么难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考验。
“孩儿谨遵父帝法旨。”
润玉不疑有他,只以为是近日旭凤事务繁忙才会轮到他,毕竟过去他可是极少参与的,对于天帝说千羽寒随他同去的话倒也明白,不过是想让他们走得近些。
见润玉未有提出疑问,天帝抬手袍袖拂过短几,棋盘被收起,望向他道,
“你且先回璇玑宫准备,尽快启程,莫要耽误了正事。”
闻言,润玉也不多逗留,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紫微宫,途中听见几个仙侍仙婢在私语,说是天帝近日将伺候的人全换过了。
心底的疑惑更甚了,他也觉得哪里有了变化,可又碍于身份不好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