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外面耽搁太久，润玉带着千羽寒到他凡界的府邸，虽然已是许久未来，可仍是纤尘不染。
这处府邸隐于闹市之中，可外界的嘈杂却扰不到府内半分，且环境也十分清幽，依山傍水，装潢也是古朴不失雅致。
润玉云袖拂过矮几，一盏余烟缈绕的清茶出现于面前，如玉光泽的手端起茶盏斟茶，茶香在陶瓷茶杯溢散。
“羽儿，先过来喝杯茶，这几日赶路你也累了。”
他望向那抺白色人影，一如往常的温柔语气，生怕她会累着。
站在回廊处的千羽寒回眸望他，心中觉着好笑，他们都是上神之躯，会渴吗？她笑而不语，依言走到他身旁落坐。
接过润玉递来的茶，她道，
“刚才土地的话你也听见了，这次哪怕不是天帝设下的考验，也会是你与旭凤的正面交锋。”
她只言及自己的判断，却是没有给出解决方法，无论对方与她是何关系都是如此应对，不会替他人做下决定。
“羽儿既已看出这其中的蹊跷，那想必也知道这妖兽是出现不久，且连这方土地也不知情，那父帝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润玉端起茶水轻抿一口，结合之前所见和土地的说辞做出判断，这绝不会是一场游戏，而是他与旭凤真正的博奕开始了。
“以羽儿的聪慧想必也不难猜到，父帝是将我摆在能与旭凤较量的位子上，互为彼此的对手，只是有一方会沦为另一方的磨刀石。”
千羽寒扬起一抺绝美的笑意，冰雪初融，仿佛能听见冰雪在融化塌陷，绿草从泥土冒出新芽，百花怒其争芳，清冷的声音如同泠泠清泉。
淡漠的字意从她轻启的桃唇溢出，仿如音符流动于心间，
“怒其不争，争而不夺，既然退让无用，何以不可争之？”
“帝王之家最是凉薄不过，手足亲情只是奢望，你身为九天应龙，难道比不过区区一只火凤么？还是说你会怕输？”
抬手将她拥入怀里，略微低头就可嗅见她发间清香，身上属于男儿的热血似乎被她的话激荡，润玉低沉着声音道，
“既然羽儿如此说，那我争上一争又有何不可呢？”
“我自小就明白天家无情，从不会主动去争什么，可是也只能是在夹缝中求生，靠着别人的施舍度日……”
“如今我有了你，又为何要惧怕呢？为你，我无所畏惧。”
清眸中闪过一丝暖色，千羽寒环着润玉的腰身，脸贴着他的肩头，很快又垂眸敛去情绪，好似承诺般郑重的道，
“这是一场天地间的豪赌，你若赢了，我陪你君临六界、平复四海，可你若是输了，我又怎舍得让你一人做乱臣贼子？”
“我自当作陪，黄泉碧落，幽冥阳司，皆不能再让你我分离。”
润玉感觉自己的心被熨烫着，那是过去几千年不曾有过的温暖，此刻他怀抱着心上的皎洁明月，仿佛拥有了整个世间。
“好，我定然不会让你随我做乱臣贼子，也会与你永不分离，给你这世间最好的幸福，唯你无二。”
此时他们眼中只剩下了彼此，许是分离得太久的缘故，千羽寒觉得自己似乎更看重他了，无法去排斥这种感觉，她便顺从自己的心去接受。
也许过去她是不信的，不信有一天她会如此待一个人，愿为他收敛骄傲和性情，如今她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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