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映照着窗台前的白玉花瓶,插着雪白的昙花,花瓣含着晶莹清露。
一袭雪白倚于窗前,青丝垂落,如月下霜雪般纯洁淡雅,她眸光凝于昙花上,抬手轻戳莹白的露珠。
‘今日你也该会见到她了,或许她的身份对你会是助力,可是我也不会左右你的决定,如何走这条路,你自行选择。’
“你这是大方到将另一个女人送到他的面前,便也不怕他因此会误会于你,同你赌气么?”
邪肆的声音透着一丝慵懒,语气带着细削之意,他凝望着她的侧颜,眼底深藏缱绻温柔,却未以言语道明。
千羽寒转眸望去,清透的眼眸倒映着玄衣锦袍的冥幽,她不得不承认这人也是难得的美男子,与润玉的清隽雅致不同,他是邪魅狂狷。
她淡淡眷了他一眼,收回打量的眸光,字意清冷淡漠,
“这个问题无须本君担心,他若真是这般的人,那也担不起本君心中的谦谦君子了,倒是冥主来此不怕被人发现吗?”
冥幽在她移开视线时心中有些失落,很快他又收敛了情绪,勾起邪肆的笑意,难得开怀,
“他能得你如此信任,真是让人好生羡慕,轮回了这般久,你与他的情谊却是未变,分毫没有旁人介入的余地。”
这话让千羽寒抚弄昙花的动作微滞,她似乎从冥幽的话里感受到什么,可又太过模糊,例如当初那句似是而非的话。
青衣素冠的仙子心怀忐忑的踏入七政殿,在门外就看见那抹颀长却显瘦弱的身影,他此时正伏案阅书,并未抬首看她。
她伫足许久,也未等来他一个眼神,不由心中发苦,
‘也许只有来的是她,你才会第一时间看见她,因为你舍不得她久等啊,哪怕,哪怕她从不回眸看你,还利用你对她的爱去救心上人。’
‘可是如今,你已经有了另一人,她不似锦觅灼如艳阳,却是清冷明月,伴于星辰,逆转时空,为你而来。’
也许是邝露太过专注于看他,又或者是他觉得困乏,抬眼时就撞上一双如水的瞳眸,他沉声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我璇玑宫出现?”
‘我从不曾见过她,可她看我的眼神却分明十分熟悉,今日羽儿又不在此,这到底……’
心里微微有些疑惑,可在想到千羽寒时又离他远去,他只不解这女子缘何而来。
邝露挪动步子走到润玉面前,双手端起作了个揖,心情颇有些复杂,她道,
“小仙邝露拜见夜神殿下,小仙乃太巳真人之女,今日前来是替家父带一句话。”
“家父说,冰心玉壶赠于君,无谓君心为何求,殿下可明其意?”
润玉闻言微微颌首,今日倒是有意外之喜,可惜他想分享的人未在身侧,他含笑道,
“那便有劳仙子转告令尊,这份心意润玉心领了,锦上添花或雪中送炭皆无妨,至少有此心。”
“话已带到,那么邝露先行离去。”
盈盈一拜,邝露对润玉告别,此处再不像她所熟悉的地方,也没有了痴情空待的少年,只有温言如玉的君子。
‘陛下,恭喜你,得偿所愿,邝露为你欢喜,却是无法再去爱你,也不能在她面前言及。’
望着那抹背影消失,润玉觉得释然,也不知是因何而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