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境渊千羽寒就将自己关在泠鸢阁处理事务,因为她近日不在的缘故,大多是送到千北夜这边。
她认真的批阅着每一份奏折,晕染墨水于宣纸上书写,几乎到忘我的境界,其实也是心结无解。
一条白蛇从房梁上垂落,睁着它无辜纯澈的大眼睛盯着千羽寒,颇有些失望的道,
“原来是君上在此,我还以为是北夜回来了呢?”
很快它又收回探出的身子,落在地上变成了身穿白裙的姑娘,她走到案侧坐下,咬了咬唇道,
“君上是为处理事务回来的?我听闻近日被关着的那人不大安份,北夜放心不去便亲自去查看了。”
千羽寒微微点头,将批阅好的奏折放到旁边风干墨迹,端起茶盏倒了两杯茶,
“我这个凤帝着实是任性了,连带兄长也为我受累,如今竟是连陪你的时间都没有了呢。”
夭夭闻言连忙摇头,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望着眼前清丽绝伦的白衣少女,她竟是不知该如何说才是最好的。
她端起茶杯递至唇边,刚入口便发觉这并非千北夜平日所饮,心中微微有些好奇,
“那倒没有这样的事,主要是我还太闲了,对了,还没有谢过你,我很喜欢小清,在这里也多了些乐趣。”
可是千羽寒却没有接话的意思,她轻啜了一口茶水,语气淡漠的回道,
“不必谢我,只是不想身边带一个麻烦而已,正好当是顺水人情,如此而已。”
一句“如此而已”,纵是有着再多的话也被夭夭咽了回去,她起身对千羽寒行了一礼,
“那么夭夭就不打扰君上了。”
站在门外还未进来的清言也听见了这句话,心中正在为自己嫌弃而生气,颇为忿忿的想,
‘你就尽管嫌弃我好了,总有一天会用到我,我也能发挥出自己的价值,才不要继续给人当侍女或陪练。’
在境渊的几日她充当起了陪练,陪着夭夭修炼和练手,偏偏还不能有怨言,这让她十分的郁闷。
夭夭走出门外,往来时的路而去,不曾看到树顶盘卷的青蛇,它吐了吐蛇信,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被冰雪覆盖的洞府,无数冰棱如倒刺般长于洞顶,融化的冰水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四周的光线很暗,寒气充斥着整个洞府,冰蓝色的火焰形成一个光罩,将一抹藏蓝色身影困于其中。
他盘膝而坐,双眸紧闭,体内灵力不断运转,流走于经脉,勉强抵御着洞中的寒气。
察觉到有气息靠近,他蓦然睁开双眼,眼前出现了一道虚影,看清来人的身影,不由轻篾一笑,
“怎么?凤帝是来看我是否已经死了?恐怕是让你失望了,我活得好好的,可见你这里也不如厉害。”
不难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可千羽寒也只是淡淡一笑,她移步走到他面前,目光在他身上扫了几眼,
“不错,若是这么轻易就死了,那可真会令我觉得失望,还要用你来钓鱼呢,如果有人寻来了正好一举歼灭,倒也省心。”
“莫情君主待本君可真是好呢,不惜以身为饵,牺牲这么大,只为了引自己的族人跳入圈套,此等胸怀本君佩服。”
这番话让莫情脸色变得难看,从原本的苍白转为红白交加,理智告诉他这是千羽寒的激将法,可他眼中却是燃起熊熊怒火。
他咬牙切齿,几乎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字,
“凤帝当真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