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聆听天帝的教诲,润玉始终保持着笑意,温和而疏离,心念几转,
‘我的确是以退为进不错,只是所谋并非是那个冰冷的位子,而是为她,自要周全。’
天帝将润玉的反应收于眼底,不着痕迹的望向门外,而在视线移动时,微不可察的异动被发觉。
他摊开掌心取出红色的婚书,上面是一片空白,亲手递交给润玉,言道,
“你若是真的想与她结为连理,那么这纸空白的婚书,亲自填写内容,再分别写下名字。”
“多谢父帝成全,孩儿会与羽寒说的,征得她的同意再请示父帝。”
润玉双手接过婚书,朝天帝微笑颌首,唇角的笑容真实了几分,将婚书握在手中时只觉微微发烫。
又似闲聊般的说了几句,天帝示意润玉可以先行回去,而后者也并未久留。
路上,润玉与旭凤错身而过,两人只微微颔首并未言谈,各自往两个方向而去。
旭凤回眸凝视着润玉的背影,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心中暗道,
‘你如愿娶她为妻又如何?同样不过是联姻罢了,即便我得不到水族的支持,可比你要好上一些了。’
背对着他的润玉也转眸望他,神情未见有半分变化,那双星辰般的眸子仿佛直透心底,他道,
“凤弟不日将有大喜,我这个做兄长的也理应备下一份薄礼,以略显心意,待我同羽儿说过后亲自送去给你。”
说罢,他也不等旭凤回答,拂袖而去,背影纤弱却也不失气势。
这话却是敲在旭凤的心间,他瞳孔微缩,眼中神色莫名,如何也想不到润玉竟然会这般说,低喃道,
“不曾想感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你为她竟是不再收敛锋芒,只是你便不怕吗?”
害怕什么?自是毁了在心上人眼中完美的形象,哪怕他明知不能以寻常女子的标准来看待她,可是他心的那份骄傲又不甘心被看低。
直到前方的身影化为黑点,旭凤这才转身往回走,或许他该是回去好好想想下一步如何做,至于那份贺礼他并不在意。
落羽殿,寒气缭绕,冰冷的气息筑成了一层轻雾,将四周景象朦胧虚化,看不真切。
寒池中,一抺雪色身影盘膝而坐,池水漫过纤细腰身,水流形成的漩涡在转动着。
引冰寒之气入体,使得她白皙的肌肤染上一层粉色,髻发也因沾染水汽而凝结出冰霜。
如薄翼般的羽睫轻颤,一双紫眸水光潋滟,颜色也变得更深,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反有种勾魂摄魄之感。
“身在其中便无法纵观全局,只有置身局外方可一览无遗,我是执棋人,却也是棋子,只是不为人所控罢了。”
冰冷字意从淡粉色的唇溢出,千羽寒抬起手拂去冻结的冰霜,紫眸深处却是淡如枯井幽潭。
催动灵力让漩涡加速转动,寒气疯狂涌入她的身体,游走于经脉和脏腑,也使得她的脸色愈发苍白。
‘寒气入体是重塑经脉的一种方式,如今的我身体太过脆弱,无法承受原本的修为,只有在觉醒血脉之后才能不受反噬。’
她秀眉紧锁,眉宇间似有抚不平的沟壑,咬紧了下唇,使得唇瓣溢出了几许鲜红,而她却似毫无所觉般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