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内再一次陷入了寂静,霁月走回王座上慵懒的倚着,手指轻敲在把手上,
“可探到了境渊的消息,千羽寒和北庭默当真君臣不合,还是政权之争?”
话落,暗处的气息隐有波动,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人,黑袍将身形包裹得严实,黑巾掩面,只能看见一双无神的眼睛。
那人走到高台下单膝跪地,宽大的衣袍使得身形难辨,声音也是中性,恭敬道,
“是,是千羽寒先提出要北庭默放权,而北庭默也答应了,只是底下原本归属他的人不愿臣服。”
“对于千羽寒这位帝君多有疑虑,大多认为她是个女子,不足成事,而且他们追随北庭默多年,突然易主自是不愿的,可奇怪的是……”
迟疑了片刻,好似方才找到合适的说辞,无神的双眼有一瞬清明,却又沉寂,
“千羽寒那边竟然毫无动静,非但对北庭默拒之不见,还任由他们闹着,好像商量好了一般,无人出来阻止。”
霁月将黑袍人的表现收于眼底,唇角的笑意也深了几分,真不知道,当千羽寒发现曾经的故人沦为敌对会是什么反应。
他却是期待着,想让她来亲自看看,那位消失已久的故人如今身在何处,那必然很有趣。
“你先退下吧,有事自会唤你。”
黑袍人依言行事,转身就消失在了殿中,只留下地面残存的水渍,似乎是沾染之后来不及蒸发的。
䢕辰轩,此时也是如往常般平静,低调得不似帝师居所该有的模样,可走近了才发会现其实这处也设下了幻阵。
白衣男子沿着屋檐一路走去,脚步迈得极快,行色也有几分匆匆,经过时旁边的人自动退避。
庭院前,北庭默站在屋檐下看着修剪整齐的花草,唇角噙着淡淡笑意,听到脚步声时神情微动,
“何事如此匆忙?”
转身望向来人,见到前来的是孤夜,眉头微微蹙起,孤夜向来沉稳,故而他有些疑惑。
“主子,我们的人不服君上,要求君上亲自去见他们,可是少主拦下了……”
孤夜快步走到北庭默面前,俯身行礼,说出了这个消息,这已经不是刚发生的事了,只是事态超出了预计。
听到这话,北庭默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这事于他只是预料之内,无论千羽寒是否能够收服他们,或是如此处都不是在意的。
他继续欣赏着花草,随意道了句让孤夜差点拿不稳剑的话,
“那就让他们继续闹吧,也好看看我们的君上有几分耐心。”
孤夜震惊的望着那抹背影,他怎么觉得自己看不懂主子了,原以为主子放权是因为不在意,如今看来的确不在意,可是这态度有点诡异。
“主子,若是君上真的下令处置他们,我们可以尽全力保下他们的性命,毕竟那是你……多年的经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即便他不说,主上也是明白的,君上才是这境渊最高掌权者,无人可左右她的决定。
“那又如何?如果他们想要找死的话,用不着君上亲自动手,本座只是想给她上一课罢了。”
紫色衣袍拂袖而去,冷漠依旧不散,听着竟是那般的绝情,可是这才是真正的他。
从没有人见过他出手,若是出手了便再无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