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吴世勋不上班，他们打算放学了就一起去超市买菜。
鹿晗在校门口边玩PSP边等他。
之所以没去他教室门口等他，是因为吴世勋他们班每天放学都比别的班晚一点，老师每天都会在那里唠叨几句。还有一个原因是会被说闲话。他之前去他们班里找过吴世勋，他的钥匙丢了，只能向吴世勋要钥匙，后来听到他同学在他背后的议论，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学霸和校霸的组合，听起来就很格格不入。
“你见着了吗？今天下午鹿晗去找吴世勋也。”
“两个人的画风都不一样呢，哎哟，吴世勋怎么跟鹿晗还有交集......”
“难不成还是去请教问题去了？”
“别逗我啦......”
鹿晗站在厕所隔间里。听到他们对话的那一刻，他胸中燃烧着的怒意让他很想踹门出去，提着他们的衣领质问他们：“我怎么就不能跟他有交集了？”
“我现在跟他交集还不浅呢！还是我们两个互相看对眼了呢！别一副我配不上他的口吻！”
可鹿晗没有。没有冲出去，也没有质问。
鹿晗站在隔间里，手上拨着门上的插销，心里被刚刚涌起的那句话浇了个透心凉。
你配得上他吗？
吴世勋的前途一片光明，而他呢，他现在连他自己脚下这块泥地四周都没看清，更别提远方的光了，未来指不定在哪里烂着呢。
此后，鹿晗再也没有去他教室里找吴世勋。
思绪回拢，他看见吴世勋从教学楼门口出来了，远远地，他看到吴世勋冲他笑了一下。鹿晗的整颗心瞬间被点亮了，也冲他勾了勾嘴角。
啊，地下恋情虽然不容易，但还是很好。
跟吴世勋一起就很好。
鹿晗内心已经开始蹦着小步子在那跳了，面上可还是那四平八稳雷打不动的样子。
就在他跟吴世勋对望着的时候，吴世勋身后追来一位个子略矮于他的女生。他们说了什么鹿晗是不清楚的，毕竟鹿晗不会读唇语，可他心里那抻长了脖子想听清他们讲了些啥的念头压不住。
他们在讲什么？
怎么还不走？
那个女生一直在讲话，吴世勋有时候会点头以作回应，有时候也会开口讲几句。他的目光很专注地看着那个女生的脸。这是他的习惯，从前鹿晗很喜欢他这样看着他，可是现在鹿晗怎么看都觉得很不爽。
他们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吴世勋终于把他的目光从那个女生身上撕下来了，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些许歉意——抱歉。
抱歉你个头。鹿晗很想往他头上拍一个响亮的巴掌。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抱歉什么抱歉，有本事自己滚过来跟我说。
最后还是鹿晗自己跟上去。往常他们也是这样，一个人前一个人后地走。等四周人少了之后再走到一起。
现在鹿晗跟在他们身后，迎着泼了满街的夕阳，踩着他们并肩拖长的影子，一边数着脚下砖头的方格，时不时抬头看看前面的两人。
女生有些激动地说着话，脸上是盖不住的雀跃，男生略沉默，但开口一定是有问必答的，声音还很低沉很好听。
出于回避，鹿晗拉后他们好几米远，没走太前，维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谁也不会把他们两个联想在一起的距离、一个很难靠近、无法并肩的距离。
地下恋情有时也不好啊。
鹿晗这样想。
心里很憋屈，郁闷。
也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开口和喝水的原因，舌尖有些泛苦。
那也许是鹿晗第一次尝到爱情带来的苦涩的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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