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着不动，一直注视我的隋青楠也笑眯眯的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就在那不足一秒的时间里，他跳起来磕磕撞撞地关了影片，立正站好后正对着门外的人。
几分钟前那个被娇喘声贯彻透了的房子，如今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回归死寂。
“爸…怎么回来了？”青楠说弱弱的询问。（对啊说好的加班呢？怎么回来了？）
隋大海没有回答，甚至不曾看青楠一眼，只是悠悠地盯着我。半响，他才叹了口气，放下雨伞，弯下身子来默默地脱皮鞋。
“阿毅…不是说要去厕所么，快去快去。”隋青楠走到我身旁，用手肘碰了碰我后背。
“……”老二都被你爸吓阉了还去个屁啊！我心疲惫。虽然我来找青楠玩，还进了他家门，但我可没有见隋大海的准备。心里正琢磨着等他换完鞋后远离了门口我再冲出去，并想象出了一大串连贯的动作。可惜他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隋大海直径向我走来，不等我反应就抓住了我的手臂（大爷你特么换鞋没洗手你摸我！！），用力将我扯向他的书房，把毫无准备的我扯了一个踉跄。
另一只手被牵住，我回头一看，是隋青楠恼怒到铁青的帅脸。
“爸，放手！”头一次，我见到他语气坚定地对他从小就惧怕的父亲低吼。
“…我有事跟他说，放心，不会打他的。”隋大海的脸色竟然有些缓和？
“那你先放手。”
“……”
“如果你只是聊聊，不问问他愿不愿意？”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红得可怕。就算是在凉凉的秋，我也被他暖得一塌糊涂。他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闯祸害怕被父亲打，只知道哭的熊孩子了。
隋大海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了手：“柳毅，我有事跟你谈，进书房。”
啧，依然是命令的语气。虽然看他很不爽，但终究还是担心隋青楠真会跟他爸打起来。我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握了握隋青楠牵着我的手，示意他放心。
看到隋大海快步走进了书房，他才缓缓地松开手。直到手心一阵凉意袭来，我才意识到他刚刚也是紧张得出了不少冷汗。
“我爸他找你找了一个多月，可着急了。你这突然的出现在家里还在看黄片，怕是他会怒极反笑的要抽你。”
“嗯…我会看着办的。”他真要打我的话我直接就跳窗跑得了，反正这里才二楼。
他说隋大海会抽我这句话不假。试想一下，一个身无分文的孩子因为你失踪，你找了他一个多月未果，还担心着他会流落街头饿死…当某天你精疲力尽地回到家，一开门发现你辛辛苦苦要找的人正在闲情逸致地和你儿子一起看一些无法言喻的东西，你气不气？让我碰上这种人，直接拖出去打死。
虽然隋大海是个性情暴戾的人，但也一言九鼎。既然他和隋青楠说了不会打我，那么他再气，也真不会动我一个手指头。这一点，我倒是服他。
隋大海在极度生气的时候，会用沉默的方式，用自己的气场镇压对方，让对方不知所措惊慌失措。好在我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这种沉默训人法常用在隋青楠身上，我早已司空见惯。
进了书房，我并没有指望他主动问我什么，就先开口：“你找我很久了？”
“……”隋大海动作娴熟地点了支烟，和我预想中的一样，没有说话。
“你没必要找我，我在别的地方过的倒也自在，你不必为了讨某个人的欢心而让自己那么累。”我顿了顿，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想了想又解释说，“我回来只是因为担心青楠，怕他挂念我。学校我会回去的，没事的话我就…”
“柳毅…”他打断我的话，“你爸很担心你。”
“噢，这样么，那麻烦你告诉他…”我没他这个父亲。这句话还未说出，就卡住了喉咙。许久无话。
他好像猜到了我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你是他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的嘴，跟你妈妈很像。”
也不知道是外观像还是“内在”像，说不出话的我无心再回复他，转身离开。
“我和你爸，有十年了。”闻言，我顿了顿脚步。十年了啊…
伸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身后又传来熟悉的男中音，“别怪我们…”
是不是我留下来听的话，你就会说，这是因为爱？
门“咔嚓”地开了，再关上时，就隔绝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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