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汗曾有明令,夺城之后,定要尽灭城中兵力乃至兵源,㮶州是北关锁钥之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不给李唐任何喘息之机。”阿诗勒涉尔直直看向阿诗勒隼,咄咄逼人,“可是我怎么听说你攻城之后,不仅厚葬了刺史公孙恒,还放过了城中所有人?阿诗勒隼,不会是你骨子里的贪生怕死让你想叛变了吧?”
阿诗勒隼冷眼看着阿诗勒涉尔。
位于上首的延利眼睛微眯,看向阿诗勒隼,“阿隼,可有此事?”
“是。”事到如今,阿诗勒隼依旧满脸坦荡,“命令是我下的。”
延利神色微微沉下来,眼神凌厉的看着阿诗勒隼。
“叔汗,您听见了吧?”阿诗勒涉尔见此连忙道,“他亲口承认他背叛了您,背叛了阿诗勒部。”
顶着延利凌厉的眼神,阿诗勒隼毫不慌乱的看回去,“父汗是在怀疑我的忠诚吗?”
延利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道,“父汗要是不信任你,就不会再给你自辨的机会了。”
“多谢父汗。”阿诗勒隼右手抚胸,随后起身走到延利面前,拿出当日公孙恒送来的信呈上,“这是㮶州刺史公孙恒写予我的信,请父汗查阅。”
延利拿过信看了起来。
“公孙恒驻守边关多年,我部屡次讨伐皆败于此人手下,损失惨重。”阿诗勒隼道,“此次若要强攻㮶州,不知还要折损多少我/草原儿郎。”
阿诗勒涉尔闻言面色一沉,预感㮶州的事情大概是不能奈阿诗勒隼如何了。
“此次公孙恒求和,甘愿自刎以换一城百姓,他一死,不但可以拔了我部的心头刺,而且我们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所以隼答应了。”阿诗勒隼继续说道。
“你连唐军都放过了,还在这里狡辩。”阿诗勒涉尔不甘的吼道。
“㮶州伤亡惨重,城内皆是老弱病残,早已没有什么战斗力。”阿诗勒隼斜睨他一眼,冷声道,“若非如此,公孙恒也不会作出此请求。”
阿诗勒隼看向延利,“公孙恒如约送上了自己的人头,主动开门献城,我作为父汗的儿子,怎可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父汗,还请您明鉴。”
主帐内一时沉寂下来,恰在此时,穆金拿着公孙恒的人头和战利品名册走了进来,将东西都放在延利的桌前,单膝下跪,右手抚胸,“这是公孙恒首级和所有战利品名册,请大可汗点阅。”
延利大手抚上装有公孙恒头颅的盒子,双眸微眯,不过转瞬之间,便将手收了回来,“行了,不必再点阅了。”
他起身看向阿诗勒隼,“阿隼,你做的对,我们草原的子孙,世世代代都是顶天立地,坦坦荡荡。公孙恒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你就替我按草原的礼仪把他礼葬了吧。”
“是,父汗。”阿诗勒隼应声。
此事告一段落,可阿诗勒隼却莫名的感觉事情还没结束。
果不其然,下一刻,延利走到他面前,看似不经意的道,“隼儿,此次父汗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