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年纪,身体出点问题是正常的,公主不必忧心。”杜如晦笑着,仿佛丝毫不在意。
“杜公随我进去吧。”白洛说完,便领着几人进去。
…
孙思邈给杜如晦把了脉,收回手道,“既是淳风所荐,那贫道就不绕弯子了。”
他顿了顿,见杜如晦面色坦然,便直言道,“杜尚书恐怕…没几天日子了。”
话音一落,屋内的几人都蹙紧了眉。
“若想多度些时日,唯有急流勇退,归隐山林一途。”孙思邈抚着自己的胡子,“但贫道观尚书之心,恐尚书绝不愿放下眼前诸事。”
杜如晦笑了笑,“时至今日,某是不能放、不敢放、更不愿放,某的病情,若真人也无能为力,也就罢了。”
“尚书如此忧心,以贫道之力,恐最多只能为尚书续命三年而已。”孙思邈比了个三。
却不想,杜如晦闻言却是眼睛一亮。
“只是这般施法,只怕尚书将来故去之时,会苦痛难言。”孙思邈话音一转道。
杜如晦毫不在意,抚掌大笑,“三年足够了,有劳真人。”
“真的值得?”孙思邈看着他。
“真人在流云观照顾贫苦,可曾想过这些贫苦因何而来?”杜如晦笑着反问道。
“天地不仁,万物造化,命劫而已。”孙思邈道。
“真人是出世之人,而这世上有千万人为红尘裹挟,逃无可逃,只能挣扎求生。”杜如晦顿了顿,“某读圣贤书,食君之禄,不愿袖手度此一生。当今圣上有心造福盛世,某岂能让陛下在这条路上独自前行?三年,够了。”
“某愿为牛马走,陪陛下这一程,看看我等能否开创清平盛世。”杜如晦面色郑重。
在场几人都不由心生敬佩。
李长歌站在门口,听见杜如晦这一番言论,沉默了许久。
·
洛阳街道上。
“太子失德,洛阳即将遭遇大火了。”
“啊?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你想想,咱们现在的苦日子,拜谁所赐?”
“是啊,就是啊。”
“若不是太子失德,咱们能变成现在这样吗?”
“是啊,是啊。”
“现如今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要惩罚太子了。”
“太好了太好了。”

李靖脚步一顿,不动声色的侧耳听着。
而那群人的对面,阿诗勒隼亦站在那里,紧紧盯着那此刻正扰乱民心之人。
那人见目的已达到,满意一笑,起身若无其事的离开。
阿诗勒隼原本是要去流云观找白洛的,此刻又看到这散播流言的人,自然不会放过机会,跟了上去。
李靖转头看了自家夫人一眼。
夫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别误了饭点,否则多跪一个时辰。”
“好嘞。”李靖一笑,转身跟了上去。
…
李靖跟着那人到了洛阳郊外,来到了一个木屋前。
他走进去,屋内无一人,他不动声色的环视一圈,却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连忙转身,方才那散播流言之人拿着一把小刀便朝他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