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亲便是许诺,岂能轻易反悔?”纪大人说完,又顿了顿,话锋一转,“但国法之外也有人情,何氏一族忠勇动天,何将军的遗言实应照办呐。”
“嘿。”万松柏眼睛一瞪,“我说纪老头,你到底站哪边?”
“此乃国事,也是楼太傅的家事,所以礼当先问问楼太傅的意思。”纪大人转头看向楼太傅,“楼太傅,不知您是怎么想的?”
“这两家撤定,凭何先问男家?这不是欺负我程贤弟没在朝堂之上吗?!”万松柏哼道。
即便是顶着众人的目光,楼太傅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一言不发。
“这可确实难办。”文帝叹了口气。
…
地牢内,雍王身形狼狈,被铁链绑在柱子上,而他对面,则是面色冷然的白洛和凌不疑。
“凌将军和小将军好威风啊,竟然将廷尉府大狱的侍卫全都轰走了。”雍王冷笑道,“怎么,是想与本王私下说说体己话吗?”
“是啊,雍王这些年来始终在冯翊郡,圣上诏你,你不是伤了便是病了,难得见雍王一面,可不得好好说说话吗?”凌不疑扯了扯唇。
雍王低低的笑了起来,“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本王认命便是,所有一切都是本王一人所为,我儿也不过是听令行事,本王死不足惜,只希望圣上念旧日之情,留他一条性命。”
“雍王真是慈父啊,只是不知这所有的事……”白洛眼神凌厉的看向他,“包不包括当年孤城一案和我尉迟军被围一案?”
凌不疑在查当年孤城一案的事情,她是一直都知晓的,所以当日听说凌不疑的人也在冯翊郡,她便猜测这雍王恐怕和当年的孤城一案也有关系,于是便有此一问。
雍王闻言一顿,看着白洛沉默了半晌,才道,“小将军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明白啊。”
“你若真不明白,又怎么会一接到圣上诏令便立马起兵谋反?你明明心知肚明,若只是肖世子贩卖军械,圣上不一定信你有谋逆之心,就要你的性命……”
“但若加上当年你在孤城便偷卖军械,致孤城失守,致圣上义兄全族惨死。”
“再加上如今又在尉迟军中安插细作,将尉迟军的部署战略卖给敌国,导致尉迟将军夫妇二人战死沙场,二致圣上在这世上剩下的唯一的义兄惨死。”
“圣上…定然不会放过你。”
凌不疑冷冷的看着他,将他的所有阴谋都道了出来。
气氛一时僵持,忽然,雍王哈哈一笑,“果不其然啊,我儿与本王说他是通过那许尽忠的门路得到军械的,而许尽忠落入你的手里,本王便知晓这一切瞒不过了。”
“枉,本王还赐了他个尽忠的名,他个不忠不义的东西,要不是本王当初提拔他,他现在也不过是个臭打铁的!”
“若不是他出卖本王,供出孤城之事,本王又何苦兵行险招,将自己半生的功绩毁之殆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