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朴智旻和田柾国并没有被街上舞狮的声音吵醒，反而是因为金南俊的一通电话。
田柾国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站在朴智旻的房门前，用力敲了三下。
打扫的阿姨侧目，但又不好说什么。大概是估量着不够打。
过了有半分钟，田柾国正准备再一次敲门，一句“哥！”准备喊出声，房门就开了。
朴智旻早就知道忙内的来意，看他一脸迷糊，也就拉他进了房间。
眼睛半眯着，田柾国屁股一靠上沙发就阖上了眼睛。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换个地方睡觉的？快起来啦！”
朴智旻伸手拉他起来，但忙内像是在刚才走到房间就花光了所有活力似的，现在软塌塌的完全拉扯不动。
“哥，我昨晚很晚才睡⋯”
田柾国留给他一句话，然后就沉沉睡去了。
昨晚躺在床上，脑子里彷佛万花筒，一直以来经历的一切都在脑子里打转。最后总是想起那个来自你的吻。
甚至到最后，还在好不容易进入的睡梦里和你再一次体验这种疯狂。
一早被金南俊吵醒的田柾国已经累到虚脱。
朴智旻只好一个人打开视频。
“柾国呢？”
“他累坏了。”
“⋯行吧。让他多睡一会儿。”
然后就是来自金南俊的人生小讲堂，以及这一次突如其来布置给他们的中国行任务。
等到9点，舞狮的声音顺利吵醒了忙内。他甩甩头，睁开眼睛，发现肩膀上沉沉的。
原来朴智旻坐在他的身边，在等待他醒过来的途中靠着他睡着了。
不好意思乱动，田柾国只好选一件既不会发出过大声音，也不会需要太大幅度的动作的事情来做。
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翻看信息。
是来自你的。
“你们应该安全回到酒店了吧？新年快乐。”
昨晚的凌晨一点。
没有提到昨晚的吻，没有特别的感情，只是一句新年快乐。
田柾国也不知道自己是觉得松了口气，还是有一点失望。
“新年快乐。”
他现在才回覆，会不会有点迟？
但他还有一点生气昨晚你偷香之后的态度，本来还想更晚一点回覆呢！
九点，你已经起床，趴在床上玩手机。
喜欢的澳大利亚摄影师又公开了作品，这次他去了斯里兰卡。
什么时候自己也有这种时间去各个地方旅游拍照啊。
一边叹息一边保存图片。
一想到自己昨晚竟然就这么吻了田柾国，你不由得佩服自己的胆量。
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啊，自己就不怕亵渎吗？这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啊，多少人想要夺取的唇。
想到这里你无言的在床上滚了一圈。
然后又想到田柾国没有反应，也不知该庆幸还是难过。
本来还稍微期待过他会不会也有那么一点意思，但看来自己真是太多心了。
又一个圈。
说自己没有想过他会喜欢自己的可能性，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们这么亲密，但说到暧昧，你仔细想想，可能还真没有。在脑子里找出证据，又一一否决，你发现又一次陷入了曾经的那个循环。
都怪自己一时冲动的吻，真是气死了。
不过就这样偷了一个吻，也有点开心。
正偷笑着，就收到了田柾国的“新年快乐。”
唔，心脏不太好。
太容易想起昨晚了。
浏海下鹿一般的眼睛，微张的嘴唇，触感也很好，软软的，温度稍高，让人流连忘返。这一切都不过是外在的因素，最诱人，不过是因为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一切都好像毒药一般。
“下午带你们去拜年吧？”
你竟如此迫切地希望能与他见面。
“抱歉，我们突然有任务在身，今天可能没空了。谢谢你的好意。”
对方的回覆不知为何带着疏离。
“好的好的，祝你们任务顺利完成。”
田柾国哼了一声，说是任务，不过是拜托他们带土特产还有记得把有中国元素的东西带回来给哥哥们提供灵感。
“谢谢。”
信息发出去了，他放下手中的手机，抬起头。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好想见你一面。
下午四点，你在为爸爸妈妈买年货。在百货商店的大超市里走着，擦肩而过一个个家庭。小孩子在喊着要爸爸妈妈买什么，而因为是过年，家长也乐意圆满他的愿望。
超市装饰着大红色，金色的福字，鞭炮，假的梅花。似乎是一片红色的海洋。热闹一片。
你走到卖糖果的货架，取下一包嘉顿水果糖。从小就喜欢里面的柠檬味糖，甚至不惜和表哥表姐们打架。
那柠檬糖的夹心并不是单纯的酸甜，不知为何还带点苦。而你就是爱这特别复杂的味道。
身边走来一个人。
你低头打量着糖果的新包装，只看见来人黑色的靴子。
然后靴子的主人停在身旁，抬起手，也拿下一包嘉顿水果糖。
你抬头，对上那人的目光。
彷佛回到了日本的那个晚上，站在花花绿绿的糖果货架前，你笑着给他推荐糖果。
那人眼中依旧闪烁着那吸引你的光，蓬松的浏海也挡不住。
你张开口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保持这个动作，再没有说话。
而田柾国的视线一直停在你的嘴唇，你涂了唇膏，双唇看起来润润的。
“看起来很好吃。”
他低声说，也不知道是说糖好吃还是你好吃。
而你自然而然是理解为糖很好吃。
“确实很好吃。”
你还没有朝他扬起手中的糖果。他就已经俯身探过来了。
他的五官在你的眼前放大，眼睛一直注视着你的唇，因此看起来像是半眯着，睫毛投影在卧蚕之下，显得根根分明。
你屏住了呼吸。但他的气息还是强硬地拥抱着你。
田柾国维持着这样的距离，直到三秒过去。他又回去了。
差一点没能控制自己。田柾国握起拳头。
你们的心跳都很快，彷佛在比赛。
“田柾国。”
你平复呼吸，强装镇定。
但接下来你要说的话，让你双手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其实我很想。”
下一秒，手中的水果糖被夺去了。
一只手有力地握着你的手腕往后扣，害怕撞到货架的想法迫使你贴上他的胸膛，下巴抵上外套的金属拉链，有点冰凉。他的呼吸和你的交织在一起，你几乎被他包起来，藏在了他的影子之下。
要窒息了，求求你不要再给我煎熬。
下一秒他吻下来，给予你呼吸。
他放开你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我真的不太清醒。
明明超市里面有这么多的人，但这个吻，只有你们两个人和货架上的糖果知道。
后来每当你吃到柠檬糖的时候，都会想起那疯狂。同样，甜而苦涩。
当天晚上，他们回国了。
生活中突然消失了两个人，你不禁无比怀念。
你们都默契地不提这两个秘密。
不知道处于什么关系，但你倒也少有的心宽。想着怎么样都是自己赚了。
而田柾国是越发地黏哥哥们，似乎要将感情全部转移到他们的身上。这样就不至于太想你。
你记得之前看书的时候，有看到一句话。作者说，男人会在气氛好的时候吻没有爱情的对象。
也不知为何这么多年前的一句话会被自己记住这么久。甚至还会在现在想起来。想来有点讽刺，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次你想去摸摸兔子，而他瑟瑟逃避了。
第三次没有回覆你的消息，你叹了口气，也没有生气，只是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不过自己不是喜欢纠缠的人，也明白被纠缠的痛苦，索性也就不去逗兔子了。
谁知道兔子每天虽然缩在角落，但一直用亮晶晶的眼睛偷看自己啊。更何况田柾国实在是太能沈住气了。起码在他看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为此付出了代价。
“我理解，那天的事是意外。你可以不要这么在意。我也会去忘记。”
收到消息的时候田柾国正在外面和哥哥们聚餐。哥哥们看着忙内瞬间皱起的眉，一时间面面相觑。
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打字打了很久，但最后还是把对话框删得一干二净。
他佩服你，可以如此云淡风轻。明明这一个月以来一直都在纠结，都在小心翼翼如何不伤害你，现在倒好，你比他洒脱多了。不由得让他猜测你是不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才如此从容不迫。
显然他猜错了，但不知道真相的他有一点不高兴。
不知道如何回覆，他举起啤酒杯喝了一半。
苦涩的味道他怎样都适应不了，更别说喜欢。他蹶起眉头，抿着嘴，在哥哥惊讶的目光中把剩下的一半也喝完了。
是釜山男人就一口闷。
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的话。
都说酒能壮胆，但来到自己这怎么完全反效果。
田柾国此刻喉咙和胃都在发烫，像是心里的无名火真的烧起来一般。这个感觉真不好受，他现在只想回到房间，把这一切都抛置于脑后，缩在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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