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沈玥汐披了件外袍,沐浴在阳光之下,细细感受着生命的气息。
空气中悬浮着细小的微子,看着它们,沈玥汐忽然心生羡慕。
这些生灵虽然没有意识,生命也短暂,但却无忧无虑、无欲无求。
人啊,就是活得太过于复杂,自以为高于一切生物,但往往,活得还不如一条狗一只猫。
温情一言不发的站在她身后,眉眼间有些焦虑。
温若寒夜猎未归,白知意便插缝找上了沈玥汐,任谁想都不会觉得是好事。
温情不信她的说辞,见她言辞闪烁躲躲闪闪反而更是可疑。
想起温若寒的吩咐,她一时情急,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几步走上前去,强硬地拉过沈玥汐的手为她诊脉。
被温情从身后绕过来,斜倚在树旁的沈玥汐吓了一跳,连忙将手往后缩,“你干什么?!”
温情一言不发,一只手按住她,另一只手仔仔细细地切着她的脉。
她的力道不大,但沈玥汐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忽然停止了挣扎。
不过片刻,温情的眼神忽然变得奇怪起来:“你这是……喜脉?但是为何突然如此紊乱?”
沈玥汐拨开她的手,脸色苍白地笑了笑:“如你所见,我怀孕了。可是……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啊。”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衣衫,此时身下却无端涌出殷红的血来,将半件袍子染得鲜红。
“你?!”绕是温情如此见惯了场面的人,也被此情此景震得说不出话来。她也绝对想不到,沈玥汐竟然敢喝落子汤!
“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温情心惊,目眦欲裂地咆哮起来。
抬起手捂住腹部,沈玥汐唇色惨白,却还是扬起一抹笑意:“我……有什么办法呢?那可是白夫人啊……”
大概温情这辈子都无法忘怀,那一日的沈玥汐仰倒在血水中,一身素白染得猩红,如盛开的罂粟,在血海里怒放。
她扑上去将对方搂进怀里,自己的身上、手上也沾满鲜血,殷红刺目。
那一刻,她有一种罪恶感。
因为保护不力,自己的手上也沾了血,她间接害死了一个小生命。
她愧对温若寒。
沈玥汐握紧了她的手,气若游丝地说着什么。
温情听不清,只能凑近仔细听。
“别……告诉……他……”
仿佛这一句话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她捂着腹部,痛苦地蜷缩起来,窝在温情怀里,疼晕了过去。
那个时候,温情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直接将一个成年女子横抱了起来。
她眼底涌上自己都没发觉的恐慌。
不是害怕温若寒会惩罚她保护不周,而是发自内心的、对沈玥汐的害怕。
同为医师,她们皆明白堕胎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不仅仅是过程痛苦,最重要的,身为一个准母亲,明知道那是堕胎药却还是要喝,感受着胎体剥离母体的一无所有的失落感……沈玥汐却还能面不改色,甚至是笑着。
太可怕了。
作者温浔:我以前那么惨?
作者某深:不不不,只是怕你长得太着急,所以让你回炉重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