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解开心结

祝知锦将铁盒轻轻合上，指尖摩挲着褪色的盒盖。远处方氏集团所在的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折射出流动的光，像父亲注视的目光。

"我们回去吧。"她站起身，将铁盒小心地放进包里，"我妈说今晚要你一起回家吃饭。"

梁又年愣了一下："现在？"

"嗯。"祝知锦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她说有事情要解释清楚。"

两人回到宴会厅时，庆功宴已近尾声。

李思辰正在和几位评委交谈，看见他们进来，微微点头示意。

方晓越快步走过来："知锦，抱歉，我爸他......"

"没关系。"祝知锦打断她，"我明白。"

方总站在不远处，欲言又止。梁又年低声说："方氏集团下周要讨论12号地皮的养老公寓设计，你要去吗？"

祝知锦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包带："去。"

夜色渐深，出租车上祝知锦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突然开口："我妈反对我学建筑，是因为陈阿姨的事。"

梁又年的背脊明显僵直了一瞬。

"工地坍塌......"祝知锦轻声说，"我妈当时在现场做报道。"

车停在祝家门前时，屋里飘来饭菜的香气。越佳听到门响，从厨房探出头："回来得正好，汤刚煲好。"

祝云成从书房走出来，目光落在女儿手中的铁盒上，微微怔住。

"爸。"祝知锦将铁盒递过去，"谢谢。"

祝云成接过盒子，指腹抚过上面模糊的字迹，嘴角动了动，最终只是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洗手吃饭吧。"

饭桌上，越佳给每人盛了一碗汤："又年，尝尝这个菌菇汤，你妈妈以前最爱喝。"

梁又年握着汤勺的手顿了顿。

"当年的事，该说清楚了。"越佳放下筷子，"知知，我反对你学建筑，不是因为不尊重你的选择，而是......"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那天在工地，陈慧本来已经安全了，为了救一个工人又折返回去......"

祝云成轻轻按住妻子的手。

"我看到你报考建筑系时，整晚睡不着觉。"越佳转向梁又年，"所以听说知知找了个学建筑的男朋友，反应才那么大。"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汤勺碰触碗壁的轻响。

"但现在我想通了。"越佳突然笑了，"陈慧要是知道她儿子这么优秀，一定很骄傲。知知设计的作品，连她爸这个老顽固都赞不绝口。"

祝云成轻咳一声："吃饭。"

饭后，梁又年主动帮忙洗碗。祝知锦站在他旁边擦盘子， "下周的会议，"梁又年压低声音，"方氏集团对养老公寓的设计有新的要求。"

祝知锦点点头："我们一起。"

阳台上，祝云成和越佳望着远处金融中心的灯光。

"你把那些图纸都留着？"越佳问。

祝云成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方正的纸。展开后是祝知锦最近一次设计的草图，角落里用铅笔写着：给爸爸的礼物。

"这孩子......"越佳眼眶微红，"跟你一样倔。"

夜深了，梁又年告辞时，祝知锦送他到门口。

"下周见。"他说。

"嗯。"祝知锦点头，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谢谢你今天的礼物。"

梁又年耳根发烫，慌乱中撞到了门框。

祝知锦忍不住笑出声，那笑容在月光下格外明亮。

回到房间，祝知锦打开电脑，调出养老公寓的设计草图。

屏幕的蓝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修改着细节。

手机震动，梁又年发来消息：「想到一个结构方案，明天讨论？」

她回复：「好。」

窗外，金融中心的灯光渐次熄灭，只剩下顶层的几盏，像是守夜的星辰。

她关掉电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旧相册，翻到中间一页，是小时候和陈阿姨的合影，照片里的女人蹲在她身旁，手里拿着一个木制模型，笑容温暖。

"我会完成它的。"祝知锦轻声说。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色的线，像是建筑图纸上那道最重要的基准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