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

我刚回到军营，就见到欧阳芮松，他却拉着我离开了这里，我心下奇怪，他却也没向我解释。

“欧阳，你要带我去哪儿？”我忍不住问，也不再前行。

他松开了我，朝我道：“你中的蛊，我有办法解了。”

我愕然，却也有些欣喜，若是解了，阿姐定是会很欣慰的。思及于此，我也下意识地握住了那块儿雕刻着兰花，又将它做成了项链的石头。

他也注意到了，竟奇怪地问我：“你拿着颗石头做什么？”

这句话果真有如此大的威力，击碎了我那脆不可支的自信。我握着石头的手颓然放下，他就一点也不知道吗？

“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他似是关心般的询问道。

我很平静，很平静地望着他，轻道：“那所屋子，是你烧的对吗？”

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良久才叹道：“你都知道了。”

我没有难过，只是有些心痛，我喃喃道：“我曾经那么相信你，甚至事实摆在我眼前，我都选择相信你，你却骗了我，这么久。”我缓缓的向后退了一步，“你不是他，永远不是。”

失望中，我转身离开，却被他拉住。

“我劝你放弃吧，周齐军现在怕是又开战了，而靖寒必定是这场战争的祭品。”

我急忙问他：“你什么意思？”

他不慌不忙，道：“你以为往河里投毒那么容易吗？若是没有人掩护，齐国人岂会等到你到那才意识到水的问题？如今两国再次开战，周国的人为他布好陷阱，他本国的人再里应外合，这才是一场绝妙的演出。”

这……才是他欧阳芮松的真面目吧。演了那么久，不累吗？我的心瞬间凉透了。

我挣脱他，拼命的往回跑，我看到南边那儿的火光闪现，心里陡然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等我跑到之后，看到的只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的呼吸在那一刻似乎也要停止，我的手指不住颤抖。

你――千万不能有事知道吗？我还没认出你，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泪水就在那一刻决堤。

我任是拼命的跑着，拼命的寻找着他的身影，在那么多的周军里，我竟没能找到他，一个士兵差点用矛刺伤我，就下我的人我就知道一定是他。

“快走！快点离开这里！”他说话时，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之前被我伤到的地方依然血流不止――那日他救了我，却使得伤口再次破裂，我明明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绷带却什么也没说，如今他身上又添新伤，我心里比他更痛。

我没有听他的那一刻，我几乎丧失了理智，不仅用了绝影还用了千里诀――欧阳芮松亲自调配的毒粉，我撒向了那些人，我不怕报应，只愿靖寒能够平安。

可他忽然按住了我，轻声道：“收手吧，你无法改变局面，不要因为所谓的什么报恩，害了自己，他可以帮你解蛊，回去吧！”

我从离开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放弃了解蛊，看不见听不见又如何呢？那么多年，都是如此，治不好又有什么所谓的呢？

“我不是在报恩，靖寒。”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是在保护我所喜欢的人，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贫是你，荣华是你，心底温柔是你，目光所至也是你，可好？”

沉默良久，他终是抬起头，第一次这么乖的，点头说好。

那一刻，真的，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他不用去找那只小鹿，因为天黑了，小鹿自然就回来了。

《永世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