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午时了,晴空万里无云,蝴蝶纷飞,白狸拉着兮陌染去城外的江心泛舟游玩!两岸青山翠绿欲滴,水天一色, 兮陌染站在竹筏前头。呆呆的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一身白衣素雅,腰间配以美玉,墨发初束,颇有几分书卷气味。
白狸一个人蹲在舟边戏水,动作重复多了,增添了一些乏倦之意,于是便躺在舟中小憩。只余船桨划水的声音,安静祥和。只是偶尔会传来山中鸟啼。
“兮陌染,你在想什么呢?”白狸闭着双眼问道。
“嗯,在想我师傅,那日,他离去时,也似这般云淡风轻。”兮陌染平静地回答道。
“那,他为什么离去呀?”白狸不解的问到,都说舞起可是出了名的护短,怎么会生徒弟的气。
“好像是因为我喜欢灵宿”兮陌染把手抵在嘴唇上,说道。
“那我懂了,你也太不懂事了,…………你师傅喜欢灵宿,你就让给他呗,干嘛跟他抢啊”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等一下你说什么?我师傅喜欢灵宿”兮陌染应和了白狸前面说的话。没想到还有下一句。
“算了,我们回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白狸和身边的下属交代了几句,就和兮陌染化烟离去。
已是深夜,皇城之内却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 ,特别是今夜的醉寐轩。三楼的大厅早已坐满了客人,雅间的客人也基本到齐。
戏台设置在大厅中央,呈圆状,外围用水池隔离。人们等了许久,也不见人登台,难免有些躁动,一些觉得名气较高的公子哥儿耐不住了。开始质疑了:“喂!洛萨美人,你这是逗我们玩儿呢!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对啊 ,这花魁怎么还不出来!”
“呵呵呵呵”大厅内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接着,屋子里所有灯光熄灭,唯有一束白光从戏台高处打下来,接着 一条红绫从光源缓缓下降,洛萨飞身上去,一支玉手紧握着红绫。兮陌染应白狸要求,偷摸施法让花瓣在洛萨身边打旋。台下众说纷纭,有瞎起哄的,有惊讶的,有看热闹的。
“哟嚯,今年的花魁是醉寐轩的主人,这下子可好了”
“呀!醉寐轩主人亲自出马,看来今年有大人物啊!”
“对啊!天字一号房的人可到现在还没出现哪”
“哎!洛萨美人儿,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洛萨美人捂嘴一笑,摄人心魂。
正巧,天字一号间的客人来了,为首的是个穿紫色长袍金丝滚边的男子,身后跟着个书童扮相的少年。是个生面孔,但台下的人似乎对他有几分畏惧,没了先前的躁动。那人坦然入座,面无表情。
白狸四处张望,都没有看到想看的人,只手拖着下巴,一支筷子在酒杯口不停敲打。兮陌染只是无聊的坐着,心中困惑不解,为什么要变成男人的样子坐在这里,为什么要变换自己的声音。
“总算是赶上了”君子言从天字三号雅间的掀帘而入。君九龄随后入座,他们此番只是来借醉寐轩的名头做事情的,不能引起太多的注意。
“你似乎很期待,以前来过!”君九龄盯着君子言 认真的说道。
“额,呵呵,有这么明显吗?”君子言尴尬的笑笑。“不过我保证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阵琴声,如春雨绵绵不绝,洛萨扯着红绫,把自己挡住原地转了一圈,待红绫滑落,早已不见洛萨,一紫衣薄纱裙的女子蒙面转出,如分身术似的,之后又转出了两名蒙面女子,一着白玉兰散花纱衣,一着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 ,三者皆身姿曼妙。
“小女子名空锁”紫衣女子像台下行礼到,接着是凝眉、栀夏,二人分别介绍。
“怎么都蒙着脸啊!”台下一声质疑,无数人应和。
“各位,今日百花局与昔日不同了,这次比的是才而不是财,三位花魁出一上联,你们对下一联,得姑娘意者获胜,只这一局”洛萨站在高处宣布了她们三人的上联:
一弦一柱高山水,天地几时休——空锁
秋风不知明月恨霜林又醉——凝眉
凉风徐弄枚头叶——栀夏
天字一号的主人听了,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笑容像是在讥讽。那书童听了,写到“一叶一秋逍遥游……”
白狸提起桌上的笔,不假思索便写到:落雪何解离人愁扁舟复游(忧),兮陌染虽显愚笨,但在天宫之时,舞起也教过她,识字作对,又见白狸信手拈来,自不甘落后,写到:“指尖绕过相思结”
君子言提笔准备作赋,君九龄却对他咳了几声,提醒到:“此次行动,不宜太过招摇,还是收敛些,况要事已成,不必过久逗留。”
子言一听,悻悻的放下手中毛笔,静静地看着天字二号雅间,君九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竞是早上的两位少年,那个长的和陌染有几分相似的少年看上去器宇不凡,又非皇城中世家贵族之子弟,究竟是何来路,旁边那位似与七哥十分熟悉。君九龄想得出神。
洛萨已开始宣布花魁得主了:天字一号雅间慕容泫公子得空锁姑娘,天字二号雅间百里非公子得凝眉姑娘,舞起公子得栀夏姑娘。
白狸一听舞起的名字吓得花容失色,拉着兮陌染就往桌子底下钻,“兮陌染,你师傅来了,怎么办,万一被他逮住我带你来这种地方,我非被他生吞了,我们快逃吧!。”
“没有,不是我师傅,是我”兮陌染解释道“你在这儿都不用真名,我干嘛不改一个!”
“那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舞起,会吓死人的”白狸责备到。惊魂甫定,两人整理一下坐会原位。
台下的人知自己已是没戏了,各自寻乐子去了。
美人们应该也都送至包间了。君九龄他们也都准备离去了,不过接下来好像又有有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