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忽然觉得有些眼酸,她想起了那个在解语楼摆下无数棋局,精于谋算的解九爷。九爷如果知道他这个孙辈长成这样优秀,一定会……心疼的,心疼他走了自己的老路,心疼他脱下戏服,重重算计步步为营。
“且不说我会不会帮你们,”张日山指尖划过木质的围栏,声音不辨喜怒:“吴邪要去的是古潼京,我就不会放任不管。”
听到张日山说话,从思绪里被拉出来的杜若噗嗤一笑,抬眸白了他一眼:“副官哥哥,你这嘴硬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这下轮到张日山无奈了,他回头看了看杜若,有些头疼:“若儿……”
杜若不理他,探身问解雨臣道:“小师弟,我猜你很久没没唱戏了吧?”
解雨臣闻言,有些怅然的一步步在戏台上踱过,“是啊,很久不唱了。”
“你很有天赋,”杜若倚在围栏上看着解雨臣,手眼身法步,他下的都是从小的功夫,嗓音清润好听,身段又好,这是很难得的天资了,用行内话说就是祖师爷赏饭吃。
杜若觉得解雨臣要是上了虞姬的妆,她还能再次看见师父。
“我跟陈皮都不是唱戏的料子,能继承师父衣钵的只有你一个了,等这一切结束了,唱出戏给我听吧。”
解雨臣勾唇一笑:“好,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的话。”
“年纪轻轻的说话不要这么丧气,”杜若轻笑,她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有些怀念的道:“当年九门的各位当家里,九爷对我是最好的,我也没少在他手里坑好东西,你是九爷的孙子,又是我师弟,我总会护着你的。”
她看了看身边笑的一脸无奈和宠溺的男人,若不是张日山目标太大,又背负着佛爷的遗命,她都想把张日山的任务一块儿担起来。
谁都不是钢铁侠,时间久了都会累的。
解雨臣温润一笑,身上的凛然之气也随着这个笑容化开了些许,他抬头看了看张日山,视线定格在杜若身上:“谢谢师姐。”
杜若一笑,刚要说什么,就听到解雨臣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后笑了笑,说了句“一会儿就到”,挂了电话,他抬头看着杜若和张日山道:“是胖子,师姐和张会长要不要一起吃饭。”
大铜锅热汤翻滚,胖子叨了一筷子鲜嫩的羊肉在汤里涮了一下捞起来就吃,末了舒爽的眯了眯眼叹道:“在北京,冬天没有比吃锅子还让人爽快的事了。”
对于为什么不去新月饭店吃饭,胖子表示,他们对新月饭店的重建做出过巨大贡献,尹老板不太欢迎他们,而且据说现在还有九位数的帐挂在解雨臣头上。
他喝了口啤酒,看了看对面吃的欢快的杜若,“我说花儿爷,咱们认识也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师姐?”
“我也是刚知道的,”解雨臣说着话,手上夹菜的动作不停:“我师姐修仙去了,最近刚回来。”
张日山勾唇一笑,这分明就是当初杜若糊弄解雨臣时说过的话。
杜若咽下嘴里的东西,轻飘飘的避过了这个不好解释的问题,看着解雨臣道:“小师弟文武全才,师父应该很疼你吧,不像我跟师哥,总是被师父罚跪。”
张日山接口道:“他毕竟是小辈。”
解雨臣知道,当时解家内乱,他爷爷把他送到红家也是为了避祸的缘故,所以他大多数时候管二月红叫一声二爷爷而不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