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麻醉的关系,杜若昏睡了一夜,她迷迷蒙蒙的睁开眼,正是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所以她看着坐在病床边的解雨臣喊了声“师父”。
解雨臣愣过之后惊喜的道:“师姐,你醒了?”
这边的杜若看了看外面刺眼的阳光揉了揉额头,脸色不怎么好:“小师弟啊。”
解雨臣按了床铃,温和一笑:“师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没什么了,就是伤口疼,”看到杜若挣扎着要起来,解雨臣赶紧过去扶她,还贴心的把枕头竖在她背后让她靠着,忙完了递给她一杯水,坐在旁边。
“张会长守了一晚上,刚刚才出去,说是准备吃的。”
杜若哦了一声,又转头看了看外面,那个人,一定吓坏了吧。
她现在都还记得她昏迷之前看到的张日山,像是被巨大的恐惧淹没,明明平时是那么镇定淡然的一个人,那个时候竟然会吓成那样,半昏半醒之间她似乎还看见张日山眼角处的一点反光。
之前就当做他故意去招惹梁湾的惩罚,至于之后忘了她的事,算了,那又不是他的错。
过了不久,张日山回来了,看到杜若醒了,愣了一下后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幸好吴邪手快,才避免了他们几个吃不上早饭的结果,解雨臣把东西放下,拉着吴邪出去了。
杜若觉得张日山有些激动,当然这并不是她的错觉,门被关上了,张日山却还站在床尾的位置,因为他记得之前杜若并没有原谅他,怕他贸然过去杜若会挣扎,那样可能会让伤口裂开。
“若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杜若皱了皱眉:“疼。”
唇色苍白的少女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腿上盖着白色的被子,看着瘦瘦小小的,此刻黛眉轻蹙,粉唇微抿,轻声说“疼”,张日山觉得心更疼了。
“医生还没来吗?”张日山转身出门:“我去叫。”
他的动作很快,杜若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急急地出了门,那风风火火的样子让守在门口的吴邪和解雨臣直呼过瘾,毕竟他们只能趁着张会长在杜若身边的时候才能从他脸上看到别的表情。
过了没一会儿,医生护士呼啦啦过来一堆,确认了杜若没有发烧,伤口没有裂开之后就说静养就好,还嘱咐了饮食尽量清淡,多注意休息,张日山认真的记下,然后客气的把医生送走。
一转眼,病房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见张日山还站在床尾的位置,直直的看着她,杜若叹了口气道:“过来。”
张日山愣了一下,才过去坐在床边,杜若把手覆在他手上轻声道:“吓到你了吧?”
手背上熟悉的温度让张日山一瞬间有些眼热,他反手把杜若的小手抓在手心,双手覆住。
何止吓坏了,她苍白到毫无生机的样子跟八十多年前无限重合,那种恐惧和绝望几乎让他不能呼吸,哪怕她不理他,他也想看她好好的。
“若儿……”张日山双眸发红,喉咙哽的说不出话来。
肩上的伤很疼,杜若皱着眉轻轻的移动了一下,慢慢靠在张日山的肩上,“你终于想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