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带着隋玉来到一个独立的院子,院中是一方精巧的水池,岸边回廊曲折,挂着轻薄的纱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映着廊上灯笼。尽显旖旎。水池旁种着一棵桃树,此时无花,树上挂着几颗艳红的桃子。枝条低垂。人泡在池里,伸手便可摘到桃子。
隋玉心想这么好的地方,有钱人可真会享受。
让一旁的小厮出去,自己褪了上衣便走入池里,温泉水滑,温热的水让他觉得异常舒服。忍不住将整个身子都没入水里。伸出手枕在头下,趴在岸边的鹅卵石上。无比惬意的闭目养神。
夏常安来到院里就看到这样一番景象。
池里水面缭绕着一层薄雾。丝丝缕缕袅袅升腾,隋玉光(裸)着上!身,安静的趴在池边。一张脸被水汽蒸的通红。平常都高高束起的长发此时柔顺的铺在背上,遮住大片春光,那还有平常少年侠气的感觉。
夏常安看着隋玉这一副慵懒的样子,颇有点醉玉颓山的味道。这还没进入温泉就觉得全身燥热起来。不自然的拉了拉领口,轻咳了一声。
隋玉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夏常安朝他走来。他早已换下了刚刚泥泞不堪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穿了件深蓝浴袍。领口开的很低几乎快到腰线。随着走动可以看到大片光洁的胸膛。满头黑发被他用一根根发带束起,懒懒的垂在胸前。站在桃树下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让隋玉看呆了眼。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摆到醉香阁。哪里的姑娘可都得失业了。”
夏常安看着眼前半。。裸着上身。露出紧实肌肉而不知自的隋玉。同样揶揄道“彼此彼此。”
夏常安进入水池。在隋玉身旁坐下。忽而他伸出手揽过他的腰肢。
“你要干什么。”隋玉不直觉的往后退了退。
“别动”。只见夏常安的另一只手直接穿过他的肩膀。将他身后的长发拢起。“你这样披散着头发泡不舒服。你转过去,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
“哦,好”隋玉飞快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夏常安坐在水里。他才不想让夏常安看出他的窘迫。鬼知道刚刚他突然接近时。自己心跳加速是怎么回事。
还好光线昏暗,他应该看不出,我脸红了吧。
常安将隋玉的头发扎好。微微往后退了一点。许是两人隔得太近。他只觉得全身气血翻涌。一种陌生的感觉游走在心间。让他呼吸都差点乱了节奏。
隋玉见夏常安没了动作,赶紧整个人没入水中。快速的向池里游去。,在上来时已在对岸。远远的对着他傻笑。
“话说你找得这地方真心不错。真是太适合养老了,等日后我没力气闯荡江湖了。也去找个地方建这样一处宅子。天天在家泡温泉。”
“你如果喜欢,可以直接住在这里。何必重建一个那么麻烦。”
“这不是你故人的地方,那是我想住就住的。”
“只要你喜欢,我可以让他,变成你的。”
隋玉笑着敷衍了过去。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夏常安看他的眼神太过炙热,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夏常安看着缩在角落里只露出一个头的隋玉,看着他被水汽蒸的通红的脸颊以及水汪汪的大眼睛。心情出奇的好。
“突然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来南城,只是游山玩水这么简单。”
“我是来办一件大事的。办完就走了。”
“大事?”
“对啊。大事!我出师时曾经立过誓。要一人一剑挑战天下英雄,一路走来已经好多年了。在我剑下没人能全身而退。我还没遇见,能把我打败的人。”
“那么你这次来南城,也是来挑战的。”
“是啊,听说南城城主剑法无双。我可是特意来找他的。那人却躲着不见我。派了四个护卫来陪我玩。他们那是我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被我打趴下了。一点趣都没有。”隋玉青稚的脸上全是不屑“我还在城楼上给那个城主留了战书,不知道他敢不敢来。”
“你好像很笃定你一定能赢。”
“当然啦,他的护卫都那么菜。他能厉害到哪里去。看来这次我又得失望而归,继续我的挑战之路了,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如果,你输了呢?”
“我怎么可能会输。”
“我是说假如。”
“如果我真的输了……反正我的剑都给你了,那我就退隐江湖,找个地方去建个宅子……然后……”然后和你一起,每天看你画画,给你做饭。给你背画篓。帮你喂小蓝……
“然后怎样。”不知何时夏常安来到他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双桃花眼里盛满温柔。
“等我真的输了再说吧。”隋玉被他看的不自然。站起来上了岸,穿了件衣服就往外跑,“我泡好了,先去睡了。明天见。”
夏常安看着隋玉的背影,忍不住扯出一个微笑。
我……不会让你赢的。你的“然后”,就让我来,帮你完成。
第二日就是七日之期。隋玉将夏常安送回了家里,和他告了别,就独自一人来到南城湖畔。
租了艘小船泛舟湖上。任由小船随水飘着。摇摇晃晃的竟飘出去好远。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漫天云霞被染上瑰丽的色彩。洋洋洒洒的铺了满湖霞光。
大战在即。隋玉靠在船头闭目养神。
时至午夜。月上中天,银辉遍撒于湖面。隋玉盘膝坐在船头,剑横膝前。
远远看到一豆灯火由远及近向自己驶来。知是那城主。真来应战了。
看着来人越来越近。剑客气场全开。无形的压力向四周蔓延开来。
只见来人长身立于船上。全身笼罩在一袭宽大的长袍之下。面上覆着半张精巧的面具,只露出一个精致的下巴。在朦胧月色下看不真切,却给隋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隋玉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没做多思量。开口问到“阁下可是南城城主。深夜前来赴约。在下倍感荣幸。”
城主却并未回话。只微微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
“爽快。”隋玉就喜欢这样直接的方法。本就是来应战的。说那么多虚的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手底下见功夫。
忽而间隋玉剑出鞘。月光与凛凛剑光融为一体。带着凌冽的剑气直逼城主面门。两人之间相隔数丈。两船头尾想接。
一息间隋玉的便剑已到城主跟前,城主身体后仰,一只脚足尖点地。向后移了半分,避过了剑气。
另一只脚直踢而上。直对上隋玉的剑身。并在一息间快速翻身,化作一线残影绕到隋玉身后。
城主感受到隋玉剑意中带着的隐隐杀气,当即也不敢大意。手腕翻转,袖中青芒隐现。
瞬间弹出一枚精巧的软剑。软剑细软轻薄,如蛇般灵活。直指隋玉后胸。
刹那间两人均已出剑,剑影快如电光。交错着陨落。飞舞。忽而间城主寻得隋玉一处破绽,剑尖直指隋玉胸前,只千分之一息,突然想到了什么,青色的剑光在隋玉胸前一闪。又迅速消失。他只一刹那的分神犹豫,隋玉的长剑便已带着极其迅猛的攻势来到跟前。
隋玉处处为攻,城主处处为守,他顾虑既生,剑招便显得有些窒碍。再加心神微分,剑上气势当即大减。隋玉却毫无阻碍。招招攻势凌冽。一柄剑被他舞得密不透风。
城主的招势已被隋玉化为粉碎,隋玉的呼吸都带着嗜血的腥甜。这是常年刀尖上舔血才能练就的。隋玉攻势不收,盘旋着朝城主的胸膛一路弥漫。城主低哼一声,架起软剑抵住隋玉的攻势。
轻舟本就窄小。城主被隋玉逼得已退到船尾。再往后便已到湖中。城主心中忧虑渐生。若再不想个办法,便要输了。他知道自己不能有片刻的喘息犹豫,输赢暂且不论。只是他不想,不想再放隋玉孤身闯荡天涯。他想将他留下。
轻舟浮于水面,随着两人的动作止不住的摇晃。城主一只脚踩塌没入湖中,只见他当即飞起一脚。带起一股水流直冲隋玉面门而去,隋玉哪能想到城主会来这招,被水花打了个正着,眼前一花。城主逮住这一间隙。长袍一挥卷裹住隋玉的长剑。卸了他的攻势,一掌打向他的肩膀。
一切发生太快,隋玉避无可避。生生受了城主一掌。船身本就摇晃,这一掌更是让隋玉身子一歪就要落入湖里。慌乱间伸出手往前一抓。抓住个冰凉的面具,却依然没稳住身形。直直坠入湖里。手里还拿着城主脸上那半片面具。下坠过程中依稀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满脸含笑的看着自己。
夏常安。
隋玉落入湖中只一瞬间就缓过神来。扑腾着跃出湖面。才刚刚露出个头,就被一柄剑指着面门。
“你输了。”
夏常安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隋玉抬头就看见夏常安带着狡黠的微笑看着自己。
“怎么是你。南城城主呢”隋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我就是南城城主啊。”
“你不是,画画的吗,怎么突然变成城主了。”
“谁说画画的不能当城主。”夏常安收回软剑伸出手去拉隋玉,可隋玉此时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让他碰,傲娇的游到另一艘船旁,一撑船边跃了上来。
“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我是来挑战你的,你这几天就都是在逗我玩。耍我呢。”
“我可冤枉。我好好在家画画。突然被人上门来挑战。不应还不行,我找谁说理去。而且,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我可没逼你。”
隋玉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一瞬间没了脾气,可是依然别扭着不理他。
“现在你输了,是不是也该信守承诺,退隐江湖了。”
“我退不退隐关你什么事。我还没点人身自由了。”
“当然关我的事。”画师突然一脸认真的凑了过来。“你不退隐江湖。我怎么给你建一处宅子,金屋藏娇。”
“是我给你建一处宅子。要藏,也是我藏你。”
“都行都行,只要有一处宅子,你和我在一起。谁藏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夏常安剥下隋玉湿漉漉的衣服。打开自己宽大的长袍,将隋玉搂在胸前。
“现在。就先让我把你藏一下。不然露了春光被别人看到。我可就吃亏了”
“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谁看的到。”
“不一定。除了我。谁都不能看。走。随我回家,我给你画画去,你不知道刚才你舞剑的样子,有多好看。”
“其实你也好看,要不你教我画画,我也把你画出来。”
“好。你说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