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怕时间久了,格兰她们发现吗?
不对,就算发现了,又有什么用?现在纱阴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去了。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大人!真的不是我故意的,上次从你家出去后,我就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就在这
里,这、我现在马上就走。”假纱阴低声道,她也知道不好大声叫出来,生怕我误会她向外求
救,会一掌击杀她。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突然心里涌现出一个全新的主意。
既然以前都是格兰她们算计我们,把丰、都两城的人们当成是砧板上的鱼肉,要切就切,
要剁就剁,为什么不能让我们换一种方式来报仇。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在想一个问题。
阴脉爆炸真的能解决阴气失衡的局面吗?或是说为什么要填补地府阴气空缺。
照大阎罗的说法,如果地府阴气持续失衡,整个地府就会陷入炼狱之中,阴间秩序崩溃,
对地上的人们也是重大伤害,到时候牺牲的就不是丰、都两城的人们。
这个说法当时还逼得我帮大阎罗他们做事,现在想起来,总觉得有种浓重的阴谋意味。
也许地府阴气空缺是真,但是大阎罗说得话是假的呢?
就算地府陷入炼狱,影响的也只有地府中的鬼众,对地面上的人毫无影响,他只是为了吓
我,才把地上的人牵连进来。
至于最近都城中的阴气浸染,就是他自己搞出来的。
我一想到这里,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现在只要探查到一点,就能证明我想的是不是正确。
找出阴气浸染的源头,确定是地府空穴自发,而不是人为的。
这种情况只能带上假纱阴。容瞎虽然修为日渐深厚,不过还是个人,真要去了地府,地府
阴气分分钟把他转成活尸。
至于空明还有空明师父也算了。
现在公司帐上可没多少钱给那对极品师徒。
还是假纱阴,是刚从地府中上来的阴鬼众,而且自身修为也算还行,又被我的阳神淬炼
过,又有纱阴留下来的肉身,比起一般的鬼众强得太多,就是和大阎罗相比,都能硬抗上几
招。
“大人,我们这是干什么?”假纱阴问道,她还有点畏畏缩缩的,不太习惯光明正大地在
大街上走。
我没空搭理她,仰头看着天,心情很不好。
确实如空明师父所说的,已经好几天都没看见太阳了,在我的眼里看到的更多,阴云密布
之下,整座都城都染成了一层灰色,每个人的脸上也都被一团黑气笼罩,大家的表情也渐渐一
致起来,木然、呆滞,似乎在阴气作用下已经转成了一座尸城。出来,确实不像是人工干预。
只是我心头始终有点疑问,总觉得这阴气浸染的过程太快。
照理来说,丰、都两城之下,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年,为什么阴气失衡,这段时间就能反灌
都城?
换作是以前的我,大阎罗说什么我信什么,可是经历过纱阴事件,连阴脉化身都不想自
爆,我又有什么理由相信她们?
街上突然有个女孩停下来,抽出伞,撑起来。
就站在我对面,一动不动,雨伞挡住了她的眼睛,只能看到一个精致的下巴。
我有点纳闷,虽然这几天都是阴天,可也没下雨啊,好好的,又没太阳,撑雨伞干什么?
不知是不是受了女孩的影响,边上的人也都纷纷撑开雨伞。
可是雨就是没有一滴。
其他人撑着雨伞,该往哪里走,还往哪里走,只是那女孩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往前走去。心里像是有根弦被拨动,想看一下那女孩到底长什么样。
假纱阴跟在后面,突然拉了我一下。
我停下来,回头看她。
假纱阴抖得厉害,眼神吞吞吐吐,躲在我背后,根本不敢往上看,一直拉着我的袖子,低
声说着什么。
我弯下腰,问:“怎么了?”
“快走。”假纱阴用尽了全身力气,颤抖着挤出这两个字,我愣了一下,假纱阴的胆子不
大,这我是知道的,加上我,就是以她的功力,都很少有人能伤到她,至于这么害怕吗?
突然一声厉啸,那个女孩扔掉雨伞,扑了过来。
人在半空中就已变了形。嘴巴从中间裂开,里面一圈圈带着肉芽的红肉螺旋一般吞咽着,
让人看了很没胃口。
整个五官都已被那张大嘴挤到上下两边,噗噗两声,眼珠子都挤掉下来。
不过这个异化的狂魔对于阴气的渴望,还是扑准了方向。
我本来不想理会,可是看假纱阴这么怕,多少也要给她个安慰,让她意识到站在她身边的
这个男人算得上是地府中的第三高手。
我随手一按,拍在那异化狂魔的头顶,然后我的整只手都陷了进去。
一只手臂已经被异化狂魔吞了下去。
刹那间我的手臂就失去了知觉。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就中招了?这种受不了阴气刺激,突然变身的狂魔,我也见过不
少,可是——像她这么特殊的还真是少见
我一脚踹在狂魔肚子上,抽出手臂。
整只手已经化成虚气状,只有阴气的基本形状,骨肉已经抽离。
至于那狂魔已经被我一脚踹碎,肉块四溅,剩下的一团肉在街道上猛窜,找到一个下水道
钻了进去。
“你没事吧?”假纱阴拉着我的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没事。”我甩了甩手,肉色又长了回来。
我再往天上看,呵,真是下雨了啊。
阴气聚集成黑线下来,之前阴气泄露,大多是从地面侵噬,这回却是从天上来的。
我环目四顾,看看边上撑着伞的行人,这里面有多少已经转成了狂魔?又有多少即将转
成?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地府还没陷落,阴脉还未爆炸,都城已经开始陷
落。
怎么办?我开始郁闷。
在大街上闲逛,根本就没有用。就算拉上假阴纱也一样。
这个小姑娘修为深厚,不过一点都不会用,顶多就是拉着我的手,感知力倒是挺敏锐的,
刚才那女孩转成异化狂魔时,我还没有警觉,倒是假纱阴提醒了我。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按住假纱阴,问道:“你刚才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假纱阴还是一脸蒙逼的样子,似是没有从之前的狂魔袭击中清醒过来。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感应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的。”
“你看到的?看到什么?”
“看到那个姐姐阴气上头。然后——”假纱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没再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了。”我压住心中狂喜,能看到阴气自然是地府鬼众的本能之一,就跟鱼儿感知
水里的暗流一般。
不过连异化狂魔的阴气也能看清的话,那真的只能用天赋来形容,也许是沾了纱阴肉身的
光,也许是这个阴魂本来就有的异能。
不管怎样,也许可以凭借假纱阴这一手功夫,直接找到地下阴气的来源。
“那你看看,她往哪里跑了。”我指着地上残留的肉渣,生物的本能就是受伤后,跑回老
巢。
异化狂魔的老巢至少也是一处阴气结穴。再顺着捋上去,迟早能追到源头。
假纱阴的身子终于不发抖了,低下头,仔细地看着那个肉块,突然一脚踢了上去。
肉块被她踢飞,在空中就吱哑一声,展开双手双脚,化出一个小人的形状,往前逃走。
我和假纱阴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