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大阎罗会对我说这么多话,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我炼成元神又有什么好处?如今又
有什么处境要面对?
恶魔已经不攻击了,地府生物又都是大阎罗管着,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对我出手。
而且我现在修为日渐深厚,虽然诸多法门妙用还不大会,单凭自身的法力就足以碾压,还
要注意什么。
大阎罗照例没有把话说干净,就扯一些有的没的,叫我自己注意。之后走了。
我还想着妖的事,照大阎罗所说,妖不过是鬼的一种分类,只是极为特殊,可以生娃,那
么问题来了,她们找谁去生?
难不成还是无性繁殖。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越发觉得丫丫家里的那个女妖有古怪。
空明怎么收了她暂且不提,开开看到女妖的存在,为什么要吓成这个样子?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只是看起来有些眼熟,我一时想不起来,接起来。
是一个沉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请问是陈宽陈主持吗?”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自从当上了节目制片,我虽然有主持,可是和外界接恰商谈的
事都交给了张五斗和容瞎,照理来说,一般人不会直接打我的手机。
“是汪城介绍给我的,说你手上有好的剧本和创意,我是导演高猫高导,想和你商量一下
合作的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高猫高导?我在名片上看到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联系我了,不是我去联系他吗?名导这么
缺剧本?“高导,约个时间见面吧。你现在在哪?”
“我就在都城。”
我吃了一惊,高导也来都城?这样的话,万一都城要是阴气失衡,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他
这样的外地人。
在电话里约好了时间地点后,第二天,我和高导见面了。
高导人如其名,瘦瘦高高的,下巴上的胡渣都没剃干净,外面随意套了件风衣,里面是件
脏兮兮的t恤,看得出来都是名牌,只是实在没怎么用心打理过。
“对不起,刚才从楼兰古城回来,还没收拾。”
“没事,我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两个人相视一笑,似是找到了默契。
高导没有和我聊电影,反而是从我的节目开始,他最感兴趣的是我最近新拍的育儿节目,
尤其是开头那一幕。
“很好,拿来直接做电影的片头都行,很有纪实感,而且婴儿涨紫了脸的那段非常真实,
就像——真的中邪一样。”高导沉吟了一下,咽了口水,又用勺子搅了搅杯子,才把“中
邪”那两个字说出来。“你们是怎么做的?”高导又问了一句。
“没怎么做,就把摄像头安好,然后看看会发生什么,我们的节目理念是没有操控,一切
都是最真实的状态,一味讨好观众的去操控剧情,短时间弄一下还可以,时间长了,只会惹人
厌。真实、真实、再真实,不控制任何元素,就像是闭死关,自我观照时,对付杂念一样,默
默地观察就是最好的录影,这不是节目本来应该要有的心态吗?”
我胡扯了一通,当然不会说是我安插了鬼物进去,才有这样的效果,真要这样的话,高导
不用找剧本了,直接以我这个著名主持人经历为蓝本就能拍一部鬼片了。
高导听着听着,眼睛亮了起来,我很难想象一个有眼屎的眼珠会这么灵动,简直要直接爆
出精光来。
“说得太好了!太精彩了!我能把它写进我的剧本里吗?观照,不去控制,太完美了,陈
主持,我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找你合作,现在我已经完全确定了,就是你。让我们一起拍一
部恐怖片吧!”
“恐怖片?”
“对。我主要是拍文艺片的,一来在国际电影展上获取名声,打开知名度,吸引投资,二
来就是为了商业片铺路,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我的理想。”
“所以——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看着高导,觉得这个人真有意思,和汪城那种自来熟不同,高导为人有点拘谨,但是真
要和他聊到一开块去,说得却是掏心窝的话,毫不隐瞒,是个值得深交的好友。
“我的理想就是拍出一部烂俗的商业片,让每个专业影评人吐槽,说没有任何价值,但是
能赚钱,赚很多钱,钱多的能让那些影评人跪下来叫我爸!”高导的眼睛喷着火,似要把所有
的怨气渲泄出去。
这家伙跟影评人是有多大的仇啊。
来之前,我也做过一点功课,高导虽然是拍文艺片起家,但是之前有过一部商业片的经
验,那次商业片惨败而归,据说创了一日票房纪录,连10万人民币都不到,连所谓的套票或是
圈内盛行的幽灵票都卖不出去。想刷票都无从刷起。
自从那次惨败后,专业影评人就质疑高导的能力,说他只能作些曲高和寡的东西,是拍给
精英看的,而不是大众喜闻乐见的东西。
这点让高导很是受伤,具体的内容当然不会在网上批露,不过大致想一下,也能理解高导
现在的想法。
他是卯足了劲,要证明自己在商业片上的才华,证明可以做阳春白雪,也可以做下里巴
人,可上可下,可不是小圈子精英认可的文艺片导演。
“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大概的故事框架,你看。”高导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上
面画着一堵墙,墙里伸出几对手来,下面破开一个大洞,一个人坐在里面,只露出张脸来,脸
上凸出两只眼球,满是惊恐的神色。
“这是——”我有点不舒服,心跳更开始加速,这不就是丰城摄影棚里的尸梯啊?画得唯
妙唯肖,我还以为是张照片。
上面简单的几个线条就把那些手上的青筋描绘出来。
还有最下面那张脸,更是极度恐惧。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小圆唱得那首黑暗童谣。
确实,光听儿歌的话,就足以还原出这么细致的内容。
我和高导聊了一个下午,才把整个故事架构搭好,不过还有许多细节内容需要调节,另外
选角的事还没那么快,电影最快最快也要一年后才能上马。
我也不急,电影只是作为一个辅助手段,真的要靠电影的话,各种把握性太差,稍有不
慎,可能会连底裤也输光。
每期的节目做出来,再差也会有人看,区别只是人多人是少,但是电影不一样,要是不合
观众口胃的话,只怕倒送票都不会有人看。
回到办公室后,我还想着那个妖的事。女妖就这么轻易解决了,那开开是不是再也看不到
那个女人。
我叫来开开,问她最近怎么样。
开开说还行。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房间里满是各种尴尬。
“那个,最新的一期节目,你还看得到吗?”我没明说看得到什么,开开已经知道。
“没看到,真的没看到。”
“那就好。”我舒了一口气。开开可是节目组的剪辑好手,有她带动,整个剪辑效率才能
提升。
接下来的好几期节目可都指望发挥尖头兵的作用。
开开走后,空明走进来,苦着脸说:“老板,你说怎么办吧。”
空明很少笑,除了看见现金的时候,不过也很少做出这种苦着脸的样子。
“怎么了?”
“这个坏了,给报销吗?”空明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正是那日去丫丫家的化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