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二）

甄姬将河灯放在水面，看着它随着其他无数光亮漂向远方。

王昭君在旁边看着甄姬动作，看着她动情的望着远方。她刚想张口说些什么，花木兰找来了。

“找你俩半天，原来你们两个在这放河灯啊。”花木兰笑着说，粉色的衣袍在灯火里衬得极为好看。

王昭君也笑：“刚就想说了，怎么穿了这衣服。”

花木兰似乎也对自己的这件衣服颇为不满，摆弄着袖口：“要不是今天是你生辰，我至于穿这个？我只有这一件接近红色的衣服了，看着不喜庆吗？真的很难看？”

王昭君：“也不是，看惯了你穿戴盔甲的样子，这件也还不错。”

花木兰得了赞赏很是满意：“我也觉得，刚才高长恭还夸好看呢。”

说完又像是突然来了兴致：“我刚才和他也去放了河灯，还挺好玩，你们俩呢？许了什么愿？”

甄姬笑笑：“不过是些不重要的小心愿，不说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王昭君一摊手：“我没买。这河灯漂不过一里，在下游有十余名打捞河灯的工人，你的心愿可漂不过这条河，就被人捞上船当垃圾了。”

花木兰啧了一声：“你这个人真是……”

甄姬笑了：“是啊，想想自己许的愿被捞上船，跟其他河灯湿哒哒的黏在一起，最后被当成垃圾倒掉……”

花木兰一挥手：“得嘞，她是个损嘴你也不差，可真是人以群分，你俩不天长地久说不过去。我去找高长恭了，你俩玩好。”说完扭头就走，一幅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甄姬笑着摇摇头。

只是好不容易驱散的暧昧的氛围因为花木兰临走时的一句话又回来了。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王昭君暗叹花木兰个没心没肺的，甄姬则有些脸热，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恋人，觉得自己和王昭君混迹其中，还真像是一对爱侣了。

王昭君打破这旖旎的氛围，她说：“河灯行不过一里就会被打捞上岸，然后被焚烧成灰，觉得可惜吗？”

甄姬笑着摇摇头：“不。”

王昭君看过去：“是吗？”

甄姬看着河面上随着水面起伏摆动的河灯，有些痴迷，思维有些发散，扭头看看王昭君。

王昭君低垂眼帘和她一起看着水面上起伏不定的河灯，灯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惊艳，但因为冷清惯了，明明身边是川流不息的人流，却总觉得她很孤独。

甄姬痴痴地看着王昭君发呆，时间一长，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氛围又回来了。

甄姬回神，轻轻笑了：“嗯。放河灯不过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而已，你的愿望既不会因为一个河灯而实现，也不会因为你没有放河灯而落空破灭。”

王昭君没有说话，眼睛里盛着细碎的光亮，静静地注视着她。

“所以图一乐而已，我的愿望能不能实现，要看我自己。”

“能实现我的愿望的只有我自己。”

甄姬话说完过了许久，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两人面前是漂流着的灯火，灯火随着水流形成一条条光带，两人在这站了好久。

“你说得很对。”王昭君轻声说。

能实现我们的愿望的，只有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