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寒冬来的早了些,离千辞紧了紧身上的狐裘,继而抬头望向天空。
跟白日的晴朗不同,晚上的天空很压抑,灰蒙蒙的一片,惨白的月被层层乌云笼罩在里面,看不清样子,唯有几颗星点还在拼命闪烁着光亮,在这黑透的天幕中,甚是骇人。
这华宵殿中很是热闹,觥筹交错间还能看到几位武官在互相比划着什么。
离千辞是与苗桓一起进殿的,迈过门槛皆向上看去。
那胖皇帝右手皇后左手嫔妃正玩的不亦说乎。
他来的晚,也没有惊动别人,暗戳戳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晚宴其实说有趣到也有趣,说无趣却也是真的无趣,抬头看去,对面一人恭敬地举杯敬他。
离千辞愣了一瞬,显然不知道几月未出国师府的自己还有人惦记,遂拿了酒杯装模做样的点了点头。
他不胜酒力,自然也不喝酒。
这时,殿内两侧已经虚无空席了,胖皇帝示意大家保持安静,然后说了几句褒奖几位功臣的豪言壮语,最后才开怀举杯:“今夜孤王甚是高兴,众卿家放开畅饮。”
众人起身拱手呼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千辞是不想起身的,可他一人也不能做这个另类,终是磨磨唧唧的站了起来,低下了脑袋。
殿内很快恢复了刚刚的喧哗,酒菜摆齐,奏乐起,十几个玲珑秀美蒙着面纱的舞姬走入殿中,婀娜多姿的身体,柔腰细肢,曼妙身姿缓缓扭起,瞬时呈现出一片歌舞升平酒池肉林纸醉金迷的荼靡场景。
这些舞姬勾人心魄,摄人心魂,皆引的在座无数男人起来了该起的反应。
埠祁民风开放,在这里喜欢就抱十分正常,甚至完全可以在大殿上打情骂俏,大胆调戏。
对于这些,胖皇帝管都不管,他自己还左拥右抱坐享无数美人呢,有何资格管的了别人。
舞姬跳着轻盈的脚步向离千辞凑近,再凑近,近的离千辞都能问到她身上那呛鼻的脂粉味。
烛光交错,寒光闪现,离千辞猛的出手抓住伸到自己面前的纤纤柔夷。
“呵,狗东西,你主子胆子真是大,皇宴来刺杀本国师?蠢货。”
全场上下一片肃静,那名舞姬一见自己出手不成反被抓,急急咬破了牙后藏着的毒药,不等人审问就口吐黑没了性命。
“国师!国师可有伤着?”胖皇帝站起身来,指着毙命的舞姬大喊:“大胆!大胆!竟然当着朕的面刺杀国师,岂有此理!来人,把这个刺客给孤带下去,鞭尸喂狗!”
离千辞挑了挑眉没说什么,颇为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水。
“陛下,本国师还是回去吧,省的还有谁这么大胆,不把陛下您放在眼里,行刺本国师是小事,可别伤了陛下。”
文武百官皆义愤填膺的怒骂逆贼,唯有离千辞一人不甚在意。
没办法,这种事情碰到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没事没事,就算再不济,他相信离墨泽也不会让他这么轻松的死掉。
他表情淡然,殊不知自己这幅模样多么勾人,引得对面司仪邈失魂落魄。
真是不近人情。
司仪邈黯然起身到:“国师大人不必动怒,这事本殿定会给国师一个交代。”
“那就多谢大皇子了。”
离千辞站起身,眼前这人他还是有些印象的,曾不止一次的到国师府来看过他,不过大多时候都被他打发走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离千辞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撂下杯子起身甩袖就走。
真是够直接的。
司仪邈勾了勾唇角,自己来找他想说句话,结果这人连话都懒得跟自己说。
司仪邈有些不甘心,不过他还是有办法让他留下的,一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