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酒店房间睡起来还算舒适，进了卫生间刷牙洗漱，洗具是自带的。

把自己收拾收拾后，和云止崖发信息，他去了国外，也不知道干嘛，还特地早餐给我打卡，我也在酒店给他打卡，笑着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一瓶酒店矿泉水，正喝着忽然不知道为什么，手一抖，矿泉水泼了一身。

我心头一跳，总感觉有事情发生。怀着不安也没有在城市里瞎逛了，直接买了车票回家，因为云止崖在外面，我们打算等他回来回我家里看看。

心里觉得不对劲第一时间我是想回云止崖买的房子看看，可是我错了。

我甚至鬼使神差的没有买动车票，坐的长途。在途中，心跳的更快了，突然电话打了过来。

里面是一个奶奶的声音，我熟悉那是家边的邻居。她声音颤抖着，似乎还带着哭腔。

她说…

不知名的声音小晰啊，你，你妈妈她走了。你快回来吧，来看看她一面，她给你留了东西呢。

我愣住了，忘记了长途汽车的颠簸，忘记了时间。我只记得让司机停车，我下了车，也不管车费啥的，在山间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拼命的叫着车。

终于打到一辆路上跑业务载客的私家车，他要去最近的城市听说我要从这里去我家里在的地方。这是笔大单子，他欣然接受了。终于赶到了我的家里，棺木摆在了水泥地的院子里，有人看到了我拉我过去。

司机师傅把我送到家，见此好心的买了束白菊才走。

母亲的脸是冰冷的，是温和的，她走的很安详。身边人只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有位和母亲关系好的阿姨将一个小罐子给了我，里面都是母亲珍重的东西，看起来乱七八糟但是却重要的很。

一直没见到小姨，下午才看到她，小姨哗啦哗啦的留着眼泪，说她好姐妹命苦。

小姨说着看向了我，像是才看到我，她目光在我手上的盒子停顿了一瞬，并没有动手抢，而是推了我一把。

小姨一直希望我妈改嫁，如果不是我，我妈会有个更好的结局，但是她为了我放弃了。小姨爱妈妈，但不爱我，她一声声的责怪我，她觉得是我，都是我害的妈妈这么些年没有好日子。

小姨情绪激动，已经长大了的表弟也让我避一避，因为小姨身体也不好。就怕她一个激动跟着我妈一起去了，可就不好了。

我蹲在墙角，小姨在里面守着我妈妈，我不能进去，眼泪留着留着我心中却很平静，只是看着这个盒子发呆。

我想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以前的事情，甚至以前从没休息到的细节。

她忙碌针线的时候，我以前脚上的鞋，为不懂事的我买东西的时候。

等到了出殡的日子，我远远的带着孝衣看着母亲的棺材抬到山上，我们这里还没有实行火葬，这座山是我们家里的，只要是凌家族谱的都葬在这里。

一点一点跟在后面，到了我曾经的，还是幼儿园以前时期的老家，屋子已经残破了。有一颗巨大的树遮住了整间屋子。

我在废弃的墙角坐下来，不远处就是响亮的入棺的声音。

我自己一直对这种仪式并不看重，现在小姨一看见我就难受，甚至下一刻就要晕倒一般，我就更不会出现了。

我没能见妈妈最后一面，但是有这个盒子在手我可以陷入无尽的回忆，想念着妈妈。我安静的坐在墙角，墙壁早已倒塌，并没有任何危险的矮土墙。

入葬的哭喊声一声一声……

一声又一声……

一声一声……

一声声……

……

这是在哪里？

我看到了好多人，他们在喧闹。

他们在说着什么？

那是什么？那是，那是网球场。

有人在打网球，好厉害，像风一样诶！

那是谁？

观众席上一群人，其中一群男生中间是位女生。

那女生是谁？

不知名的声音二号小晰，喝水不？

她也叫小晰，可…

可，他们的话听起来好别扭。

小晰，小晰，网球王子…

我，我是凌悠晰，网球王子，他们是谁？

他们，他们是一群少年。

场景又换了，这是谁的家里？

不知名的声音二号悠晰，陪我练球

又是不同的声音，他也叫小晰，他说的话也好奇怪？

为什么奇怪？哦，对了，因为……

那并不是中文，那是日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也会日文？

我，我是谁，我是小晰啊！

我是小晰，我叫凌悠晰！

那个人，他们叫的那个人。

对，她就是我！

不知名的声音二号小晰！小晰！

……

我很难受，脑袋好晕，我要炸了，我应该在干什么？

我很伤心，我在哭。

我在参加葬礼，我妈妈走了…

可是有人在喊我，谁在喊我？

是谁？

入了土，一行人按照原路回了主人家里。

花了不少时间，现在天已经蒙蒙黑了。

路人女生乙小凡，你有没有看到你姐姐，她回来了吗？

邻居阿姨担忧的询问，一直没看到那个小姑娘，她不由担心。

表弟姐姐，没有啊，她都没上山。

表弟我先去看看我妈。

少年先走了，他妈妈还在哭着，他实在担心。

路人女生乙这可怎么办呐，小晰这丫头还没回来。

男生朋友甲不然，我们去找找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再说。

男生朋友甲估计是太伤心，躲在哪个旮旯里哭呢。

路人女生乙诶，也是，小姑娘可怜的。

路人女生乙诶，这是小晰的手机，有人来电话？

男生朋友甲接吧，接吧，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