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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山寺争发梅朵拂檐似檀轻粉糯
是烟树摇影婆娑抖落琐碎的哀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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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是黏着的,似乎是要困住她的意识。
那种发自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的困意将她拉入深渊。
阿离朦胧间好像醒了,又好像睡着了。回忆像默片在她脑海里回放,一遍一遍,镜头清晰后又模糊,被时间浸没。
好像那些真的、假的,都被掺合到了一起,让她连梦境和现实几乎都分不清了。
“……你来自哪里?”
“你喜欢这些花儿?”
“你也会厌恶别离吧。”
梦里那个人的嗓音是轻飘飘的、握不住的,听起来像是冬天结冰的湖水被轻轻击裂一样。
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漫过所有角落,填满整个心房,鼓鼓涨涨的好像要溢出来了。
“……会,最讨厌别离了。”她呢喃出声,伸手时却只握住了一束月光,一摸枕下是一片濡湿。
阿离醒了。
“做了一个不美好的梦。”她苦笑着,披起衣裳出了门。
从关城到城墙的距离不过数百米,算不上远,在这大雪天却也不能说近。路是泥泞的,今儿早化了的雪全部浸入了边塞寒冷的土里,路边是排列的十分整齐的屋子,前半部分有猎户人家,后边儿就全是守卫军们的住所了。
猎户家养的都是猎狗,性子暴躁的很,闻见生人的味儿就要吠个不停,她路过时还被吓到了,不过主人大约也怕会伤到路人,只把它们牢牢的拴在了门口。
阿离看着这些活的简简单单的猎户们,突然有点羡慕了。如果自己是个普通的乡野女子,李信也只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樵户或者渔夫……噗,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笑了,太难想象了。
虽然下了雪,但一轮圆月还是挂在半空,明晃晃的把皎洁月光铺在大地上。冬天连蝉声都没有,一两声犬吠偶尔撞破安静的夜色。
要上城墙就得到城门,底下的关卡处有人守着,需要得了士兵的允许才能上去。因为和魔种大军之间一触即发的战争,所以上边是有人时刻在巡逻的,怕被误伤就得提着个有守卫军标识的灯笼才行。对于关城里的人,守卫军都是信任他们的。
阿离找守关卡的官兵要了灯笼,就沿着墙边的阶梯慢慢上去了。
长城上确实是个看风景的好地方,站得高看得远,被夜色笼罩进深处的大漠风光显现在眼前,连天上的月亮都近了许多,好像一伸手就能摘下来了。
夜风凉凉的从墙外吹过来,带着些许刺痛刮过她脸侧。她漫无目的的向另一端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
阿离踮着脚,将身子向外探去,城墙的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遮住了。
“啊……”她一下没稳住,鞋底踩着光滑的石板地面打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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