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我来说

张艺兴突然变化的表情和复杂隐忍的眼神，一下击中吴世勋的内心。突然，那个夏天的夕阳下，张艺兴和现在相差无几的神情，涌现在吴世勋的脑海。惹的吴世勋眼神颤抖了一下，当时就是自己太过任性固执，不去探究原因，先对张艺兴又吵又闹，也抗拒对方的欲开口的解释，惹的张艺兴神色复杂地离开，直到张艺兴回国，现在想想，如果直接抱住张艺兴，说出那句心知肚明却一直没提的话，会不会和现在完全不同？

吴世勋松开了手，他不知道刚才一瞬间的情绪的冲击，该作何反应，只能沉默不语，全身上下都在懊悔，只是在犹豫不决的指尖出卖了他的紧张和无措。

张艺兴眼眸闭了闭，他感觉到了吴世勋刚才的缄默想到了什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再多想，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说到:

张艺兴“你的地址。”

吴世勋眸子一亮，却也不敢过多言语，老实地报出了地址。看到张艺兴打开了车门，乖乖地绕到副驾驶，也打开了车门。

张艺兴坐在驾驶座，刚把安全带拉好他就后悔了，扭头看到吴世勋掺杂了更多惊喜和懊悔的复杂眼神坐在副驾驶时，张艺兴得知此时也来不及了，认命地关上了车门。

吴世勋打开车门一低头就看见了那个东西。

那是被勉强粘合起来的，许多明显裂痕的两个汽车摆件，张艺兴把两个碎了的粘在了一起，那不仅仅是汽车摆件，是吴世勋和张艺兴在中学时期两个人一起买的，一人一个，某种层面上，是两个人的见证，但这个“见证”，随着当年吴世勋双手高高举起，继而摔碎在地的举动而破灭。

可想而知，吴世勋再次见到这汽车摆件，是多么复杂的心情。

可想而知，张艺兴有多么不想让吴世勋看到，也多么后悔答应吴世勋送他回家。

两个人在车里是长达几分钟的沉默，很默契地都沉默了，张艺兴紧张而焦躁，害怕吴世勋发现自己残存的心思。吴世勋知晓张艺兴，但此时他正在被巨大的愧疚感冲击着。

吴世勋“......”

张艺兴“......”

两个人欲开口，对视之后又纷纷神色复杂地偏过头去。

张艺兴“系好安全带。”

张艺兴叹了口气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发动了车子。

车子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的时候，吴世勋一直看着张艺兴的侧脸，似乎是犹犹豫豫的很久，他才启唇说到:

吴世勋“对不起，艺兴。道歉的话我来说。”

张艺兴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迅速地偏过头看了一眼吴世勋，然后伸手把摆件拿下来扔在后座上，继续开车。

张艺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会努力像个普通同事的，其实是我对不起才对，对不起。”

张艺兴眼里折射着前方红绿灯的光，

张艺兴“这个摆件，我刚回国，还没选新的，见怪。”

后边这句话有欲盖弥彰的意味，张艺兴说完就后悔了。

吴世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吴世勋接连说了几句，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眼眶染上了红色。

张艺兴眼眶也含着泪，没流出来，只是不断隐忍罢了。

汽车停在吴世勋公寓楼下，张艺兴下车打算简单说个再见，毕竟刚才发生了那种事。

吴世勋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抱住了张艺兴，似乎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吸了吸鼻子，然后放开张艺兴，再开口都有些沙哑:

吴世勋“对不起，艺兴，还有，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张艺兴“晚安。”

张艺兴逃似的钻上了车，眼神都没留下一个，轻轻说了两个字就走了，再多呆一秒，张艺兴都怕他忍不住在吴世勋面前把这些年全部哭出来。

吴世勋一直看着张艺兴的车消失在自己视线才扭身进了屋。